叶来金一行人傍晚方回来,知道他爹哭到昏撅后先是一惊,旋即沉沉叹气道,“能哭出来也好。”
叶世田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再开口,直到叶满仓他们再次出来搬东西,方打破了这份默契的安静。
对于叶来银的遭遇,两人皆是意难平。
老二一辈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
亲子轼父!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死法吗?
老二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带出来的孩子必定也是心思纯正、孝顺懂事的。
王氏的性子又是难得的好,温婉贤惠,体贴能干。
他原本是最幸福的人。
可最终却是如此憋屈的走了。
他们恨呀!
还为叶来银感觉不值。
若不是亲人算计,他岂会凄凉收场?
两人心疼难过之余,皆暗暗埋怨着始作俑者,嘴是虽然不说,但这根刺扎已是扎在了心底最深处。
难以释怀。
是以在知道老叶头一直愧疚于心时,心下皆有些复杂难明。
老二走了,他们心里难受,老爷子又何尝好受。
再追究当年也于事无补,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罢了,都过去了。
还要往前看啊~
经过此事,两个人心底的疙瘩虽然没有完全解除,倒也减轻了一二,暂时不再去纠结,只一门心思筹备着叶来银夫妇的五七法事,还有重建墓室。
这是他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次日清早,天尚未亮,兄弟两人就驾着骡车出了门。
太阳刚刚挂上树梢,骡车就回来了。
前些日子,关修远托老东家出面约到了镇上最有名的风水先生,他们今儿是专门去接人的。
老叶头和叶大友为显重视,亲自出门迎接,“大师快里面请。”
被称大师的老者正暗暗打量着叶家宅院,四平八稳周正大气,乃是大吉大利的格局,本应是财运亨通,官运发达的运势。
按说不该摊上横祸才是。
“大师,这宅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叶头见对方貌似不解的来回打量,心下有些不安,略为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相问。
“没有不妥……”
老叶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
可你倒是别拧着眉头,一脸想不通的模样啊。
他与叶大友互递了个眼神,对方立即道,“大师赶路辛苦了,先进屋喝杯茶歇歇脚,其他事不急。”
“好。”
老叶头心里存了事,总有些心不在蔫的,好不容易等到大师用过了茶水,再次追问道,“这宅子若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大师指点出来,咱们改建就是。”
叶大友见他竟是失了平日的稳重,变得都要不象他了,颇觉心酸,下意识的就要劝解几句,就听大师说道,“叶老爷不必焦急,这座宅子建得周正端方,大气凛然,颇有气势……”
老叶头面上一喜,旋即悲从心起,老二出事跟宅子、气运的有什么关系,都是他造的孽,怪不到别的上头去。
“只是叶家的人气太弱了些,有些撑不起如此大气开阔的宅院。”
这话一出,老叶头险险当场掉泪。
叶来金更是红了眼眶,老叶家只剩他这一房了,哪里敢想人丁兴旺。
还好,有馨丫头在,二房不至落败。
而且将来,还要指望她为老叶家开枝散叶……
叶大友与叶世田和关修远知他父子难过,连忙开口转移话题,与大师闲聊了几句,紧绷的气氛立时消散于无形。
只是今儿的正事是为叶来银夫妇重新点穴定位,总是绕不过去的,该说的还是要说。
时辰已然不早,不好再耽搁。
“劳请大师受累,跟咱们进山看看。”
“好。”
原本叶世田与叶来金他们商量着,今儿就不要老叶头再上山的,可他执意前去,众人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