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毕宸自然不知道南菻嫣心里有什么算盘,但她也不好多问,南菻嫣自然不会跟她说——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

二人就这么默默无言地吃了一顿饭,然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好容易摆脱了会操心的母亲,南菻嫣一个人沉寂下来,心里又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思绪:木冲反反复复来寻她相助,她却想着利用他……

算了,反正终究他们只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多想无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南菻嫣正在院子里翻晒自己昨日采回来的药材。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菻儿!”

南菻嫣正待抬头去看时,来人已经闯了进来,正是昨日还与她相谈甚欢的翠华。

翠华的一张小脸上满满的是惊恐,让南菻嫣也不禁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又一道脚步声传来,抬头去看,却是被声响惊动的木冲,他站在门口神色里有些关切,面上却还是波澜不兴。

翠华急急忙忙道:“菻儿,请你、请你去看一下我爹!他、他……”

话还没说完,南菻嫣一把摘下身上的围裙。她冲进屋子,出来时已背上了小小的药箱。

“先动身吧,边走边说。”

一路上,翠华向她描述了自己父亲的症状:“前几天还好好的呢,昨儿晚上睡着就喊腿疼,我和我娘照你说的用艾草泡水给他擦了腿,这才睡下了,结果今儿早上说疼得起不了身了。这可怎么办呀?”

南菻嫣走到翠华家时,见翠华的娘正坐在床边,也是一副急的要哭的模样。

她走进屋里,掀了被子细细的看了看翠华父亲的伤腿,又伸手在几处穴位按了按,问了翠华爹是否疼痛,接着又伸手替他把脉,片刻后才安慰翠华娘俩,道:“大叔这个不妨事的,翠华和婶婶先别着急。”

她从随身带的小箱子里拿出针包来:“我先替他针灸。”

等到南菻嫣施针完毕,翠华他爹已经可以坐起身来下床站立了。

一家人喜得直向南菻嫣道谢。

南菻嫣道:“大叔这腿年久前受伤不轻,耽搁了治疗又不曾好好养着,沉珂太久,无法药到病除。我也只是替他减轻痛苦,想来这几日天气转凉,农活又重,恐怕大叔自己也轻忽了吧?”

翠华的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对啊!我都说了让他别下地了,他就是不听……”

南菻嫣道:“这腿还是得好好养,农活再急再忙也没有人来得重要。我回头再熬点药膏过来给他外敷,你们先别担心了。”

二人只顾点头,又拾掇了一些物什要送给南菻嫣做诊金。

南菻嫣急忙推辞,一时三人吵吵闹闹成一团。

而南菻嫣背后,一路跟着她来的木冲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若有所思。

结果最后南菻嫣还是拎着一篮子鸡蛋回了家。

一进门,崔毕宸就迎了上来:“菻儿,你出门干嘛去了?”

南菻嫣把一篮子鸡蛋搁在灶台上,语气平平:“哦,翠华她爹腿伤又有点恶化了,我去给他看一下。”

“哦……”崔毕宸提起那篮鸡蛋:“这算诊金?今晚给你做鸡蛋面吧?”

“嗯好。”南菻嫣含糊回应道,“我待会儿得给翠华她爹熬点膏药,母亲你记得不要用小炉子啊。”

崔毕宸闻言,脸色有点沉了下来:“菻儿啊,你又是给他们治病又是熬药,连诊金都不收的吗?”

南菻嫣诧异抬头,眉头一皱:“母亲,这都是邻里街坊的,何必算的这么清楚呢?”

崔毕宸语气里带着抱怨道:“我知道你心好,但是你和我都不是神仙,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啊,你这样浪费时间精力还有药材,咱们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啊?”

南菻嫣前世就不喜欢别人对她的行医之道指指点点,在她看来,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不论有没有回报。

但她也知道崔毕宸心里不好过,毕竟她曾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小姐,会怀念过去的好日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说道:“母亲,菻儿知道您希望咱们能过的好。只是翠华她们家对我们多有帮助,我也不能忘恩负义啊。”

“那你帮他家男人看病,这恩早就报完了!你以后别再帮他们家白做事了!”崔毕宸仍然有些挂怀。

南菻嫣见她这样,也不好当面反驳她,只能应承下来,自去料理药材了。

甫一出门,就看见木冲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南菻嫣一头的杂乱思绪,见到他之后纷纷涌上心头。她完全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绕过他去收拾要用的药材。

结果回到厨房熬药时,木冲竟然也跟了上来。

南菻嫣依旧不理他,将药材切段、碾碎,倒进小药吊子里慢慢熬煮。

半晌,木冲开口道:“我能安排让你母亲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只要你答应我入军营再助我一臂之力。”

南菻嫣一声不吭,完全不想搭理他。

木冲丝毫不气馁:“刚刚我都听到了,只要让你母亲能过上好日子,你应该也就没什么挂念了才对。”

南菻嫣被他的话气乐了。气极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让我母亲过上好日子?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现在过的不算好日子?”

木冲挑眉道:“也许你能对现下的日子感到安心,既来之则安之。但是你母亲显然不能,而你,并不能改变这个现状。”

“就算我母亲不能安于清贫的日子,那你就一定能用安逸的生活让她安心待着吗?木将军,说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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