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那么叫人怀念。

领着黄竹和春蝉走进主院,方行至一半儿,耳边倒是率先传来了温母和秦艽说笑的声音。

她们二人相处的素来融洽,秦艽是温母手帕交的女儿,又是温母打小看着长大的,再加之儿子儿媳的婚事亦是自己亲自敲定的,自打秦艽嫁进温家,温母待她,就跟待亲女儿一样,疼惜的不得了。

温青园听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忙不迭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加快了步伐,只盼着快些见到娘亲和嫂嫂。

一路行至屋前,伺候温母的嬷嬷正巧掀帘子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温青园,当即面上一喜。

“小……”

“嘘!嬷嬷,别出声儿!”

温青园急急地将食指立于嘴边,轻嘘了一声,示意嬷嬷不要声张。

嬷嬷会意,笑着走上前去福身行了个礼:“三姐儿今日怎的得空回来了?老夫人方还同夫人说起您,说想您了,赶巧儿您就回来了。”

“可不就是巧了嘛。”微微颔首往里看了一眼,温青园又忙对嬷嬷挥了挥手:“嬷嬷,你去忙,不用管我的,我自己进去就好。”

“得嘞,那老奴先去忙了,小姐你自己个儿进去。”

说罢,嬷嬷福了福身,从一边廊下过去,没一会儿就不见影儿了。

温青园挪着步子,悄悄朝门口挨近。

余下咫尺之遥时,屋内的声音忽的戛然而止。

温青园跟着顿下步子,心都提起来了。

她闷闷的看着门帘,心想,自己想给娘亲和嫂嫂一个惊喜,不会这样就被发现了吧。

当她凝神屏息,闷闷不乐之际,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青园如释重负,长舒口气,圆溜溜的黑眸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心里数着数儿,掐准了时机,兴冲冲的上前,掀帘而入。

温青园喜得见眉不见眼的,春蝉和黄竹亦步亦趋的跟着,都有些追不上她的步子。

起初,温青园并不声张,温母和秦艽聊得投入,丝毫不曾发觉她的到来。

温青园一路光明正大的走到温母身边,还是秦艽眼尖,率先发现了温青园。

“呀!园儿怎的得空回来看看了?”

“园儿?”

温母木讷的晃了晃神,见秦艽一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身后,心头有什么一闪而过。

顺着秦艽的视线看过去。

只一眼,温母脸上的神情就顿住了。

“娘亲!”

温青园欢喜的从身后抱住温母,撒娇似得在她身上蹭了蹭。

真好,温青园心满意足的笑开了。

娘亲身上的味道一点没变,总是让人那么安心。

温青园回来的突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到府上了还不许下人通报,猝不及防的,属实是将两人给惊着了。

温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眶一瞬就红了,拉着温青园在身边坐下,左瞧瞧右看看,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贴切的不得了。

温青园也乐在其中,丝毫不觉烦闷,时不时的还能和秦艽搭上两句话。

温母疼女儿疼的紧,眼下瞧着她可算有了些肉,也宽心了不少。

三人就此围着桌子坐成一圈,磕着瓜子闲聊,聊得,皆是百姓家中,最稀疏平常的话题。

单瞧着,好不温馨养眼。

而后,得知温青园此番是来找秦艽上街去的,温母也没久留温青园,放了她们二人出门去,临走前,还忘不了一顿叮嘱,让二人小心注意。

温母本还想着派点小厮跟着也算安全,却被两人一口回绝,说是不想太多人,姑嫂俩,想说说体己话,太多外人在场,不合适。

无奈,拗不过她们,温母便不再强求,只一个劲的叮嘱二人,生怕她们忘记。

到底是为娘的,即便是女儿已为人妇且将为人母,可在她眼里,温青园始终是那个永远长不大,偏爱躺在她怀里撒娇的小丫头。

看着拐角处逐渐消失的背影,温母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去,眼眶经风一吹,红的透彻,盈盈的水珠掩在眸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