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黄竹指着的方向,默默咽了口口水,心下,不自觉打起了鼓来。

那种大难临头,做了坏事后的恐惧,尤为的强烈。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门半敞的屋子,温青园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道:“还有谁?”

“没,没谁了,就相爷一人。”

黄竹胆战心惊的歇了口气,小脸煞白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可言。

相爷回来的消息,是扫外院的丫鬟翠香来报的,听她的描述,相爷大抵是气的不轻。

怕自家夫人会挨罚,黄竹定了定心神,为难的看着她,思来想去,还是将翠香同她说的那些,一五一十全给说了出来。

“夫人,来报的翠香说,相爷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进府时,相爷一脸忧色,以为您身子不爽,正要寻您,而后,听府内丫鬟说您无事,还,还带了个负伤的男人回来,浑身上下当即就跟裹着层冰霜似的,面色阴鸷又凌厉,见了谁都阴气沉沉没个好脸色,恨不能吃人似的……”

温青园神色复杂的皱着眉,脑子里多多少少能想象的出傅容澈回府时的模样。

她回来之前,本是打算同他知会一声的,可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相爷现在人在何处?”

他脚程快,翠香来通报都已经过去这样久了,他还没来,只能说明他在同她赌气,定是在某处生着闷气,等着她去认错讨饶的。

黄竹敛下眼底的怯色,低眉顺眼的看着脚尖儿,如实道:“书房。”

是了。

温青园猜也是那处,他每回生闷气,便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然后她一去,他便假模假样的捧着本书,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哎……温青园无奈啊,她又双叒叕惹她家相公生气了。

也不知道,时长被气着,日子久了,会不会对身子有损。

看着不远处树枝上,被风吹得左右摇曳的嫩绿树叶,温青园勾着唇,抬手点了点隆起的肚子:“宝宝,走啦,跟娘亲一起哄你爹爹去。”

一路走到书房,途径膳房,温青园还特意停了半会儿,去里头取了碗绿豆汤带上,想着,能哄一哄男人,只是,眼瞧着这一路,身边的丫鬟婆子越来越少,温青园到底还是没忍住,抖了抖身子。

临近书房边,温青园隔了老远便瞧见了倚在墙边,一脸落寞的白羽。

温青园加快步伐走过去,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是被相爷赶出来了?”

白羽闻声,惆怅的叹了口气,朝着温青园作了个揖,哭丧着脸,故作哽咽道:“夫人,爷是真被气狠了,方才在屋里摔了好些东西,又将收拾的下人全赶了出来,您,您进去的时候,当心着些……”

“行。”

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木门,温青园紧了紧手中的食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黄竹他们在外头等着,她自己进去。

也难怪这一路没瞧见什么丫鬟婆子了,先不说是不是傅容澈发怒将人赶走的,单是这以书房为中心向四周飘散开来的阴鸷寒气,便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走到木门边,温青园踮了踮脚尖,小手轻轻覆上木门,还刚使力将门推开些许,紧跟着就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门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巨响,继而,就是瓷器碰地的清脆响。

温青园被骇的面色一白,惊呼着,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就这动静,她忽然觉着,单凭一碗绿豆汤,大抵是哄不好男人了。

正当她拧眉深思之际,面前紧闭的木门,倏地被打开。

一抹高大的素色身影从里头急急冲出来,深邃明亮的眸第一时间落在她的身上。

男人五官紧拧着,着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清秀的眉目间似有歉意,直至确认她没有被瓷片伤着,才稍稍舒了口气。

“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