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尘之天。

一位青年从小木屋中走出,手里捧着一盆植物,他托着花盆,将它放在屋外的一个水池边的石头上,把手伸入池水中浸泡了一下,然后往植物上洒了点水,又用手抚摸了一下水池旁的暗绿色青苔,柔软光滑。

穿着灰色麻衣的小孩从小木屋里走出,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浇水了吗?”

青年转身对小孩恭敬一拜:“回师父,弟子已经浇水了,照旧还是七十九滴。”

小孩满意地点点头,他睁开眼睛看向无尽虚空,他的眼珠灿若繁星,丝丝光芒在其中流转,小孩向前几步,站在了水池边,眼睛却从未离开那无尽虚空。

青年看见老师这么做,用手往自己眼周一抹,他紧闭一只眼,另一只睁着的眼睛也泛起点点光芒,二人看向了同一个位置。

过了许久,小孩随意问道:“看见什么了?”

“落云之霞,绕帝星而行。”青年眼睛里光芒更盛,却再看不清更多东西,“弟子学艺不精,只能看到这么多了。”

小孩赞许地点点头:“能看见落云之霞,也算还可以了。”他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漆黑的虚空。

又过了许久,青年看老师还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道:“师父,这帝星不就是七十七年前来找你占卜的乌夜啼嘛,那位戏职仙。”

“是他没错。”小孩淡淡地说道。

“现在帝星被落云之霞环绕,那乌夜啼岂不是……”他没再往下说,他知道乌夜啼是师父的好朋友。

小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我们星陨学派的要义是什么?”

“人星合一,命运犹星。”青年老老实实地回答,只是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问这个。

“嗯,”小孩点了点头,“我的老师曾经对我说,我们学派一直信奉人的命运与星辰的碰撞走势相对应,但是人是无法改变星辰的走向的,那些看似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实则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摆弄,他们改变命运,也是命运走向的一部分,人这一辈子,都是注定好的。”小孩的眼神已经恢复原样。

青年不解,他虽然跟师父学艺已久,但也是第一次听自己的老师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不敢插话,只好保持沉默。

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远处急速射来,在漆黑的虚空中显得尤为刺眼,青年上前一步,刚想飞出去,小孩伸手拦住他:“不是敌人,是我的老朋友来了。”

白光在快落地之时陡然变成一团黑气,重重地落在水池旁,化作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他虽然一身黑,但是肤若白雪,就连头发和眉毛也是白色的。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自从你上次去元界游历,已经快三百年了吧。”小孩微笑着说道。

黑袍人也在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只是他的笑容很僵硬,再加上他的肤色,像是一具尸体在哭。

“出大事了,乌夜啼死了。”来人言简意赅。

小孩笑而不语。

黑袍人一愣,“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也是刚刚知道,”小孩笑着看向虚空,“落云之霞,帝星已陨。”

青年站在小孩身后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的老师,随机低下头去。

黑袍人和小孩一起坐在水池旁的石椅上。

“传言两万修士在白氏神族的幻艳之地设下陷阱,引乌夜啼进去,想接众人力量诛杀乌夜啼,却反被乌夜啼瞬间反杀数人,这时从天上下来一个穿着破青衣的修士,竟然两句话从乌夜啼体内夺走来《元灭卷》,又用《元灭卷》将乌夜啼当场击杀,令人骇然。”

“然后呢,乌夜啼的尸体怎么样了?”小孩面色凝重。

“没有然后了,那个男人将众人赶出来幻艳之地,随后再有人去看,幻艳之地突然消失了,乌夜啼和男人都不见了。”

“那么大一个地方,消失了?”

“没人知道,可能是那个男人的手段吧,他有能力夺取《元灭卷》,击杀乌夜啼,自然是有通天彻地之能。”

“看来这天,”黑袍人抬头看了一眼虚空,低叹:“是要变了啊。”

“因乌夜啼而存在的平衡看来是要被打破了,”小孩那声音嘶哑,“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此次前来,一是跟你说这件事,二是打算借你的银汉朝玉杵一用。”

“银汉朝玉杵?你是要……”小孩瞪大眼睛,惊讶道。

“没错,你三百年前为我算的日子,就快到了,我正打算找个地方自我了结。”黑袍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借你可以,别死在我这边。”小孩打趣道。

黑袍人再次难看地笑:“放心,我已经做了交易,死后灵魂肉体都不归元灭管,不会死在你这里的。”

小孩点点头,随即双指并拢,向天一指,漆黑的虚空忽然亮起来了,像是打开来幕布,数以万计的繁星出现在三人头顶,小孩用手在空中虚点其中的十七颗紫星,紫星骤然明亮起来,小孩伸手在空中一抓,紫星坠落,在他的手中以特定轨道旋转着,三色光循循流转。

一柄紫、白、青三色的玉杵出现在小孩手中。

“拿好。”小孩将银汉朝玉杵递给黑袍人,男人的手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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