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的一言不发让万黎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颇有些不是滋味,嘴里忍不住念叨起来。

“明明柔娘那丫头那般的不安分,她身边的丫鬟怎么这般无趣呢?难道说……嗬!”万黎碎碎念还没念完,就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个后仰,“你干嘛?”

这桃喜什么时候过来的,难不成是因为听到了我念叨?不可能啊,这个距离,阿尧都够呛能听清。

就在万黎惊疑不定的神情下,桃喜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徒留一头雾水的万黎原地打了个哆嗦。

念叨着邪门。

这边的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穿过闹市,走向姚府所在的东巷。而另一头——

东巷姚府的门前,已经站满了人。

安静如斯。

如此沉重的气氛所有人都觉得有些窒息,大气不敢喘,一声不敢吭。可偏偏这人群的站着这样一个孩子。

长得虎头虎脑,三头高的身子,可眸子却灵动的很。此时他正无聊的扯着身上的银线袍子,不安分的在宫装女子的身旁来回转圈。

突然,他好似看见什么般,猛然张口。

“呀!”待到周围的人群都尽皆看来,这个孩子才再次开口,“怀儿站的腿都酸了,没忍住就叫了下,祖父,阿姊她们什么时候才来啊。”

孩童稚嫩的嗓音,再加上这句看似颇具童真的问话,让这群本来就因为等待多时而焦躁不安的人们更是雪上加霜。而被这孩童喊做祖父的,站在众人最前方的灰白发老人也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还不待众人说些什么,又传来一声——

“舒怀,安分点。”

一直静静站着的宫装娘子诧异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伸出手将他拽了回来。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居然说出了这么草率的话?

宫装女子的话好似打断了站在最前方老人的思绪,他缓缓回头,“你凶他做什么,舒怀又没有说错。”老者的话停顿了一下,正准备接着说,却没想到——

“就是,怀儿又没有说错。”

姚舒怀从阿娘的怀中挣脱出来,目光不自觉的扫过那已然勾起了唇角的人影。

眼眸中闪过一丝灵动。

再次开口。

“阿姊真的是太慢了。祖父,您说阿姊这次是不是又给我们买了一大堆好东西?哎,到时候您可要好好说说她!阿姊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败家,买东西跟不要钱似的,耶娘,你说阿姊她拿得动么?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大包小包,拖沓着回家,要不我去接接吧?”

看着孩童灵动的眸子,宫装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同时抬起食指,无奈的点了点孩童白狐风帽下的红彤彤的小脸蛋,“接阿姊?我看你呀,是想要礼物吧!”

她就说,这孩子自小和落柔那般好,怎么会做出那般不着调的事。

原来还学会了先抑后扬。

“嘿嘿,阿娘你干嘛老是揭穿我,还有,不许学阿姊点我脸!额头也不行!您可不能跟她学坏了呀!”女子和孩童的欢笑声传开,本来沉重的气氛突然间松懈下来。

众人都开始说笑。

“唉,这柔娘子呀什么都好,就是爱给咱们买东西,就上次那匹云锦,我现在都没用完呢!”

“说的是,我那还有上次柔娘子给我的那一丈青萝纱,我都用不完,你需要不,要不咱俩合计合计?”

“你们要合计合计,可要加上我啊!我那……”

虽然人群嘈杂了起来,但是站在最前头的老者却是缓缓的放松了下来,重新站直了身体,腰背挺直,继续一脸平淡的看向了街口。

——等人。

姚府门前,除了多了丝欢闹,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而此时,姚家女眷的前排中,却有一个妙龄少女悄然黑了面颊。她的眸光缓缓移向了一旁撒娇耍赖的孩童,神色愈发的深沉。

是巧合么?

就在她刚刚准备挑起事端的时候,这个孩子居然先开了话头,而且还巧妙的让她没有想过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毕竟,孩童的诋毁比她的诋毁更加真实。

可是后面那番话……

就在女子的眼神渐渐恶毒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收回了戾气满满的目光,重新变回了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她的眼帘轻轻上抬,看着注视着她的宫装女子微微一笑。

“公主嫂嫂看我作何?”

宫装女子看着她的笑颜,缓缓摇头,手臂轻抬,护住了身前孩童的额头,温婉的开口,“季娘子今日太漂亮,便多看了几眼罢了。”

“多谢公主嫂嫂的抬爱,要说今日的出彩,苏可还要谢过公主嫂嫂送的这雪里绸,这用雪里绸制成襦裙实在是漂亮。”也许,是她想多了,一个六岁半的孩童,应该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季苏可敛下神色。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和她的表嫂,当朝的公主殿下翻脸的时候。季苏可抬眼,笑的一脸温润,现在,就要看这公主嫂嫂给不给她这个面子了。

“这雪里绸是你表兄送给你的,本宫实在是不敢居功。”宫装女子再次温婉的开口,却是半点也不打算接受季苏可的讨好。

显然,公主是不给的。

见此,季苏可也没意外,依然笑得一脸亲切,“公主嫂嫂别这么见外嘛,您和表兄是夫妻,还分什么你我,而且这锦绣绸缎,表兄哪会有这些啊,还不是公主殿下的。”

在季苏可灼人的视线下,宫装女子没多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的转过了头,一脸喜色的看向了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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