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分别之时,锦瑟那张隐隐期盼着的脸,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见他面色有所松动,秦氏温声劝慰道,“娘答应你,那周雅之不是说虽是妖异,但恐有变数。若那云氏当真能拿出三千卷亲手所抄的经书,娘便让钦天监上下,再重新演算。”
三千卷经书,说得轻巧,要知那金刚经全文就五千余字,少不得三五个时辰才能抄写完成。加上寺中还有杂活要做,有功课要听,一日下来,能得一两个时辰歇息都算是好的。三千卷,真不知何时才能抄完。
萧晟有心说上几句,但想到秦氏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如今能如此,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只得噤声。
但他不知的是,秦氏一番话说得巧妙,虽是答应重新演算锦瑟的命星,但实则什么也没有答应。
既没有答应将其从寺中放出来,更没有答应恢复锦瑟的皇妃之身。
可萧晟却丝毫未察出此间异样,只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秦氏,扳回了这一场。
“谢母后!”
秦氏望着萧晟的后脑勺,心想,这白捡的儿子果真是好忽悠。
“去吧,好生梳洗一番,你是这一国之主,该是担起这担子的时候了,别总叫为娘替你担忧。”
萧晟看了看自己周身的颓靡之气,不由笑了,是该好好梳洗一番,于是也不废话,当即告辞下去了。
南珠躺在里间,听得萧晟走远,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好了,你也别装了。”
秦氏自外间而入,望着榻上的南珠,笑道。
“婢子无状了。”
南珠盈盈一拜,哪里有半分动弹不得,需要正骨的样子。一众太医倒是很识趣,立刻告退下去。她主仆二人相知多年,秦氏哪里不知南珠此举,只是未曾戳破罢了,连带着这些太医,也是看秦氏的脸色行事,十分乖觉。
“这招数,当真是百试百灵,哀家这皇儿,什么时候能有点心眼。”
秦氏边摇着头,边叹道。
“陛下最是纯良不过,是您的福气。”
南珠安慰道。
“只是我瞅着,他必是要去五台寺一趟的,那边可打点好了?”
秦氏摸了摸手腕上带着的珊瑚手串,问道。
“打点好了,是个妥当的人。”
“虽如此,但你也得多长个眼睛,他若是去了,你必得跟随,以免出什么岔子。”
南珠低头应是,少不得又在萧晟身边多费些功夫。
南珠得意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