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这白越城苏县令,早前听人回禀,说那蒋氏的老宅子来了人,一番探问之下,得知是国子监任职的蒋渭生丁忧回乡,他这才起了攀附之心。

渭水之地苦寒,加上又不似临城交通便利,因此数十年来都是贫寒得紧。

前些年天灾,更是损了好些人口。他有心想逃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又苦于没有政绩。

这不,听说京里的大官,居然是白越城出来的同乡,立刻就跑来等着,只求混个脸熟。

蒋渭生与他攀谈了几句,知他所想,少不得虚与委蛇一番。

一行人就这样声势浩大地入了城,满城的老少,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景象,纷纷呼朋引伴,结队围观。

锦瑟从来只当过围观的群众,还未这样被人追着看,一时有些害臊,直躲在云漠身后,不敢露脸。

有胆子大的小孩,见她这样,倒是觉得很好玩。

“阿娘,你看这个姐姐长得可真丑!”

一时间小孩子间哄笑四起,那阿娘担心冲撞了贵人,不免着急拍了自家孩子两下。

“瞎说什么,没长眼睛的小子!”

锦瑟见状,忙制止她,“孩子本说的是实话,您不必如此。”

那大娘见她这般亲和,没有丝毫架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亲近。

那县令引着众人一路到了蒋府,蒋渭生见那新漆的朱红色大门,门口蹲着的两簇新的石狮子,不免疑惑。

这还是他那间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只剩个门框的旧邸吗?

原来蒋魏生托吴大叔先行修葺旧宅,本是想先寻个相宜的宅子供他几人居住,再徐徐图之。不曾想,这下搞大发了,直接给他来了个重建。看着这府上金碧辉煌的模样,想必是费了不老少银钱。

再看看这占地,比他记忆中至少大了两倍不止。

那县令窥蒋魏生脸色不虞,不免心中忐忑,“下官不知如今盛京时兴何样的宅邸,许是不如大人的意?”

蒋渭生知他有所误会,道,“如今我已非官身,还望大人莫以大人称之。”

“且这样式实在是太好了,在下确实是不能坦然受之,还请大人见谅。”

这下倒好,马屁拍到马腿上,还白白折损了这么多银钱,苏县令当真是悔不当初。

“您的事,在下会写信给京中的同僚,若有合适的机会,必会举荐大人,只是这府中的一应摆设,还请一定收回。”

那苏县令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又说会为自己举荐,不免喜上眉梢,当即就连连应是,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送走了苏县令,一行三人这才算暂时落了脚。

“只是这宅子终究是住不得,少不得再另找地方。”

蒋渭生望着这丝毫没有旧日气息的美宅,心中不免叹息。

“都是老奴的错,好心办了坏事。”

吴大叔哭丧着脸,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心中说不出的悔恨。

“您肯为我奔波数百里来这里,我心中感激得紧,哪里能怪您呢。只是诸如这美宅之事,还请大叔日后莫要自专,回禀了我之后再做决断。”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漂亮,吴大叔心中极为妥帖,当即忙不迭地表起了忠心。

他三人这般诸事已定,只待开启新的生活,李思华身处皇宫,却十分不好受。

自前些日子收受了那红珊瑚,得了贺仪上的邀约,她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寻个时候去会一会那梁王。

这日正好碰上了好时机,萧晟被秦氏抓去处理政务,她一人独居储秀宫。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按照贺仪所指方向,在宫墙之外的一僻静处,找到了密道。

原来这梁王在摄政王时,便一直久居皇宫,自然对这后宫地形十分熟悉。加之早年间他插手政务,因此在皇宫堪舆图上虽隐去了此处,但心中早已是滚瓜烂熟。故而连萧晟母子二人,竟都不知晓这密道所在。

李思华拨开冗杂的野草,深吸了口气,慢慢走了进去。

她手执的烛火,在这黑黢黢的暗道之中一闪一闪的。惹得她的心,也跟着一松一紧。好在明灭的微光下,尚能听到些许水声,算是一点安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处石门。

李思华将烛火放在一旁,用力推了推。

不想那石门看上去沉重,不过轻轻一碰,便立刻弹开。李思华扑了个空,差点跌倒。

那石门里面,一片笙歌燕舞,李思华仿若是误入仙境般,彷徨不知所措。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淑妃娘娘了吧。”

一头戴金冠,身着百蝶穿花赤红洒金长袍的中年男子向她迎面走来。李思华观其眉眼,与萧晟有三分相似,想必这就是梁王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裾,作出一副自若的样子。

“不知梁王这是何意!”

说着,她将手上那封已是皱皱巴巴的贺仪仍在了梁王脸上。

李思华还是那个李思华,倨傲而又无力。只是这一面,她如今已是轻易不在人前显露。

梁王倒是浑不在意,笑道,“娘娘不信?”

李思华大怒,“太后娘娘待我恩重,怎会想要杀我,荒谬!”

梁王挥了挥手,让那些尚且舞着的歌姬们暂且退下。

他拿着酒杯,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美人儿。

“比这还荒谬的事情,娘娘想听吗?”

李思华被他阴气森森的眼神吓到,那目光仿佛是锥子般,刺得她无处遁行,她有些心虚地喝道,“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今岁三月,本王为小儿寻得起死回生大法,作法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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