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用舌尖去顶了顶后槽牙,轻笑一声,眉梢带着浓重的戾气,“李意知的命,我来取,你们不仅不要动她,还要看好她,留着她的命。”

......

病眼少眠非守岁,老心多感又临春。

火销灯尽天明后,便是平头六十人。

又是一年了。

郁姝早早的便与霍庭玉去给府中的长辈们拜年,得了好些红包,她也给妹妹们递了红包去。

大年初一东都便开始飘雪了。

郁姝站在抄手游廊里,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心绪怅然。

转眼就过去了这么久了。

泱泱也定亲了。

郁姝还记得那日她去看徐泱泱的时候,少女含羞带怯,显然对这一桩亲事极为满意。

只是很久没见得璨璨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几次下拜帖都被拒了。

阿柏他......会很难过罢。

她吐出一口气来,凝为白雾,慢慢在空中消散。

“这是怎么了?”

男人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

郁姝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着,又添了一岁。”

“时日过得很快。”

霍庭玉搂住她,也忍不住感叹,他有时候很怕,怕他再睁眼的时候,是在刑场上,是在临砍头之前。

可他睁眼的时候,怀里是温香软玉,是他的月光,是他的春风。

因着是过年,霍庭淑回了府来。

她绕过假山,正准备回院子去,就见青袍少年在她院子不远处的石径小路那里等她,睫羽肩头都是雪。

看来他站在这处已经有些时辰了。

霍庭淑侧头,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急忙忙取了大氅来,给宋明辜披上。

少年并未拒绝。

他甚至还微微低了低身子,让丫鬟可以顺利披上大氅。

他抬眼,看着霍庭淑,笑,“阿姐。”

是记忆里小少年一声一声的阿姐,是真心实意的那句阿姐。

霍庭淑朝他抬了抬下巴,“进去说罢。”

说着,她就提步朝院子里走去。

“不了,我就在这里说吧。”宋明辜看着她,一双眼干净温柔。

他语气平静,“我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了,婚期还在商定,弟弟都要成亲了,阿姐不回来替弟弟操办操办婚事吗?”

说完,他嘴角浮起丝丝笑意来。

此时,雪突然就下大了去,如搓绵扯絮般,纷纷扬扬的,落在各处。

雪下得很大。

不止是雪。

少年立在院门口,身姿挺拔如松,分毫未动。

少女着火红色的大氅,眉眼鲜活,她转头看着少年,笑,“等你定下婚期的时候,我再回来也不迟。”

她抬首看了看天儿,又笑眯眯看着少年,“快回去罢,天儿冷。”

说着,她就提步进了院子去。

宋明辜看着她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面上划过一阵温热。

果然。

这世上,当真是没有那样多的明月共潮生。

他伸出手去,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转身走了,背影萧条。

霍庭淑站在二进的阁楼上,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这日。

徐泱泱递了拜帖来寻郁姝。

二人坐在阁楼里叙旧。

“你近日来怎么样?”徐泱泱捧着热茶看着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