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没有看到,他的小孩写了一个条幅,是在他走了以后,我看到了。
我还在想乔钺讲的小道故事,我的哥哥就用手拍拍我,示意,我怎么不说话。
“什么留言?”我有点好奇,是不是我听错了。
他和我一样靠在树上,我们的肩膀靠的很近。
“不是留言,你的留言我看到了,我说的是流言,别人说我是这家店里的老板娘私生子,是和前些天来帮忙的那个人的。”他说完,用手抱起两只胳膊,一只脚立起来,鞋后跟磕在树上,这也是我喜欢的姿势。
乔钺被我弹了耳朵,疼的叫了一声后又和我继续的讲完这个流言。
那个十八岁的人不再出现,咖啡店里也少了乐趣,自然也少了一些人。
有的同学是奔着那个人免费的解答题去的,还有的是想看看那个十八岁的人,到底是不是十八岁。
他讲完时,离开我不能够到他的距离,笑的阴险问我:“你说,沈阿姨一直那么喜欢你,你不会也是她的孩子吧?”
一旁的班花脸色突现红晕,她就像看到了一出好戏,也凑趣的说:“这才是真的流言,把事实说成绯闻,把绯闻说成大事件。”
这个绯闻就是我的哥哥说的流言吧。
他是知道的,店里的那个人是我的爸爸,也可能是他的爸爸。
我抓住自己溜走的魂,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侧过身偷偷的用桃花眼细细地看眼前的人。
隋一唯,我的哥哥,早就摘下了口罩。
他的侧面细看更像二叔多一些,他的眉眼和下巴和二叔像,嘴角弯一点的那种带俏很像沈阿姨。
我这个哥哥有种梨花带雨的娇弱,特别是他说话时,喜欢对人放电的样子,很娇柔。
我喜欢他,觉得他和我更像,我们都是隋家人。
“我等你好久了,哥哥。”我转过身,摘下我的口罩,看他。
我的脸烫了,炙热,嘴唇颤抖,眼泪就下来了。
流言是什么,是一个错误加一个对号的故事。
我只要这个哥哥,一直想要别人注意的哥哥。
我想要抱他,抱他的单薄和孤独,抱他刚才见到我的那抹笑容,抱他喊我时的那点点叮咚的激动,我想抱他很真的那种。
他原本温凉的脸上,因为我的突然一声哥哥,突然红了。
他鼻子使劲的挺着挺着,然后也红了,他嘴角两边的肌肉抖动,漫开,喉咙吞咽,喉结跟着抖动。
我们一样的桃花眼慢慢的聚拢些水珠,慢慢地流下来,咸味在我们之间漫开,然后延伸。
这是我们的泪水,两个男孩的泪水。
“咳咳……”他低下头,弯下腰,两只手放到膝盖上,使劲的咳着,他想要用咳嗽掩盖流出来的泪水。
这可能是他长大以后最认真的哭,最动心的哭,也是最伤心的哭。
隋一唯,我的哥哥,曾经躲在门后,看我家老隋的背影时,也哭过,但那时候他不懂。
离开的老隋是不是他的爸爸,是一个不要他的爸爸,还是一个不知道他存在的爸爸。
他咳得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在等,我的嘴角翘起来的太久,酸酸的,我的嘴里有了咸苦,可是我还是不擦掉。
小时候,我和老隋在姥姥家。
姥姥在院里搭了一个叫悠悠的东西,我被姥姥抱起来放到悠悠的轱辘里。
姥姥就悠着我,给我讲了苗小娟猴精的故事。
我老妈小的时候很瘦,瘦的就像猴。
她很奇怪自己的哥哥们都胖乎乎的,为什么她就那么瘦。
姥姥就糊弄她说,你是我从山上捡来的一只猴,因为你聪明,见什么就学,学什么都快,后来就学会了走路,学会梳辫子。
我老妈,一个七九年出生的人,从家里唯一接触世界的黑白电视机里看到了动画片,孙悟空大闹天宫。
那以后就开始看书学习,她从哥哥的书包拿出叫新华字典的书,找到花果山的三个字,然后,她把姥姥家墙上贴的报纸写上拼音的读。
那时候,家里人逗她玩,问她认那么多的字,是要去花果山吗?
她只是摇摇头上的小辫子,用一根手指放到嘴上,眼睛黑黑的看别处,嘴里嘘了一声。
没有共同的语言后,我老妈更是谁也不爱搭理。
姥姥家她能够到的墙上已经被她写的差不多了,除了熏黑的地方,除了够不到的地方,她仰头实在看不清的地方,都没有逃离被她写上拼音。
她心里卯着劲想找花果山,发现墙上的报纸里要么是化肥广告,要么是一个好长的故事,根本没有花果山这几个字。
姥姥被她执着感动,就让进城的邻居买来好多的唐诗宋词的小课本。
她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就会背唐诗,宋词也会说上一些。
老妈那时就知道,唐诗不是糖,不能吃,得用拼音读,才能有味道。
有一回,姥姥从地里回来,见我老妈的小身影躲在一块大石头那。
她悄悄的过去,看见我老妈,闭着眼睛,耳朵贴在石头上,胳膊腿盘在上面,我老妈稀奇的趴着睡着了。
姥姥瞄着老妈的小身影,心里想,看看这个傻丫头,还把自己真当猴了。
我姥姥从石头上把我老妈抱起来,才发现,她的一只小脚丫上有发黑的血迹,已经干了的血迹。
我姥姥心疼的抱着老妈就往家里跑,喊来大舅他们,快去拿点盐水,再拿一个药片来。
在姥姥指挥下,药片被碾成粉末,盐水洗净伤口,我老妈的脚丫是被一颗陈年的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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