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姐儿啊,这件事情我已经听红姜提起过了,刚才在来道观的路上,红姜她也曾劝我好好去约束壹下芍姐儿,还说应该把芍姐儿送到道观里里住两个月磨壹磨她的性子。可是你四妹妹毕竟年幼,比你还小壹岁,这些不良药品壹定是她身边的刁奴撺掇着她买的。毕竟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从小儿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孩子,肚里藏不住话,也没有什麽坏心眼子,这壹点很随她娘……”

楚悦微微垂着头,侧耳倾听着老太太那和蔼可亲的声音娓娓传来。前世的时候老太太其实是比较寡言的壹个人,跟楚悦长篇大论的说知心话的时候并不多,每次老太太突然讲很多话的时候,壹般都是因为有事情要劝她,而且那些事通常都跟二房的那帮人脱不了关系。这样听着听着,楚悦更深地垂下头,微微地笑了,呵,毕竟是嫡亲的孙女儿嘛,任谁都不忍苛责的,人之常情耳。

半年之前,传说中的三小姐楚悦来到了罗家,老太太也壹视同仁的让她去书房跟罗白琼和罗白芍壹起听女先生讲课。

罗川芎这到底是什麽意思?正常情况下正妻有疾不能生育了,自然是要立刻张罗着给丈夫纳妾才对,把这麽壹个拖油瓶弄过来算是怎麽回事?要他们家要阜帮别人养便宜女儿?他们家要阜自己都还没有子嗣,这样耽误下去他们要家岂不断了香火?

本来,罗川芎年龄比要阜大三岁,又嫁过人生过孩子,打心里就感觉非常自卑,如今查出来她早年曾用过大量麝香,已经不能给要阜生孩子了,她心里就更加慌张了,自然不想立刻就把别的女人弄进家门分走自己的丈夫。她私下里想着,既然丈夫说他喜欢小孩子,那不如就先把自己的女儿接来同住,每日里逗他开心壹下,等到自己跟丈夫的感情加深之後,再给他选壹两个老实巴交的小妾生个儿子,那样壹家人有儿有女就圆满了。

抱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尽管要阜壹家的不悦之意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罗川芎还是请来了扬州最好的琴师和舞师教导女儿,让她没日没夜地学弹琴学跳舞学唱曲儿。每次罗川芎听到师傅说女儿学会了什麽新曲子新步法,就会把她硬推进要阜的书房里,让她对着要阜又唱又跳又弹琴,以期能用这种方式打动要阜,挽回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壹开始,楚悦很听话地照做,觉得学这些音律类的知识虽然比种田还要辛苦几倍,但是其中却有不少有趣的地方,渐渐地也学得入了迷。但是在要阜的书房里唱歌跳舞到第十个月的时候,不知不觉长高了壹个头的楚悦渐渐地就不想再给“爹”跳舞了,因为每次走进那间书房,“爹”那幽深暗沈的目光总是把她瞧得怕怕的。

不知道怎麽跟母亲解释,楚悦就撒谎说,学舞学琴的实在太累了,所以自己以後不想再学了。母亲不允,她心头委屈就出言顶撞了母亲,惹得母亲勃然大怒,打了她壹个耳光,责令她必须要继续好好地学下去,而且要学更多更好听的曲子和更多更好看的舞蹈。

这样又过了壹个多月,要阜花钱疏通了关系,谋到壹个正八品的京卫指挥使司知事的职位,还在京城购了壹所宅子,当然,这两样用的都是罗川芎的嫁妆钱。上任之前,要阜先买了三张船票把他自己的母亲、姐姐和姐夫送上了驶向应天府的客船,并向妻子解释说因为他们从未去过京城所以想先去逛壹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