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迅速地下了车,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壹番,然後小跑着直奔老太爷的听竹院,竟连後面壹辆马车上的那位病人也抛诸脑後了。

宁渊撩开车帘,之前派走的风言风语都还没回来,前面的马车又是空空如也,正在皱眉沈思的时候,风言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跑上来说:“宁公子啊,我……们找到了你……的花,不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我让风语守……着那壹片梗茎我回……来问问你,没有花了梗茎你要不……要?”

“被人捷足先登?”宁渊挑眉,他新做的壹张脸也跟着挑眉。

“对……啊,”风言用左手比划着说,“就是那个这麽高的罗家的小……姐,差点没死成的那个,她让她的丫鬟摘走……了,摘的干干净净的,壹朵也没剩……下!”

见宁公子等的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他才停了下来,竹筒倒豆子壹般地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和风语沿着那条街道细细搜寻然後真的找到了壹丛异香扑鼻的小白花,那花啊香的比月季花海棠花桂花菊花梅花加起来还香,我们跑进就见壹个十壹二岁的小丫头正蹲在那里摘花,壹朵壹朵又壹朵的摘得可欢了,把摘到的小白花全部收进她自家的香囊里。认出她是第二辆罗家马车上跳下来的丫鬟,我和风语就上去劝说她不要摘我们的宁公子预定要采的花,谁知她说这是她家小姐半柱香之前就开口预定好的而且凡事都有个先来後到,她家小姐预定在先而且她来得比我们早所以这些小白花都是她家小姐的,还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跑来跟女孩子抢花采真是没羞没矂丢丢丢。”

听完风言的叙述,宁渊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默想了壹刻,他又发问道:“你们有没有问她采那些花做什麽?她家小姐是怎麽吩咐她的?”

“没有啊,公子你又没让我们问啊,”风言摊手道,“女孩子家采花,左不过就是做个香包香囊香团子的吧,对了,公子你为什麽让我们去采那些小白花呢?话说回来,那条街咱们之前走都没有走过,公子你怎知道那里有小白花的呢?”说着,风言拿眼去觑这位换了新面孔的宁渊。他知道所谓的宁公子其实就是十七皇子朱权,三年前,他就与自家的公子常诺交好,两人渐渐就好的像粘在壹块儿了壹样,除了去东厕的时候,两人做什麽都是在壹处的。

直到壹年多前,自家的公子常诺终於不跟十七皇子粘在壹起了,却以游学的名义离家,只带上了自己和常语,径直来了扬州。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公子他扮成了上武当山学武十年、如今学成归来的风家少主风扬,大摇大摆地住进了风家,并把自己和常语名字从“常言常语”改为“风言风语”——下次公子再去扮个紫家公子,难道他们的名字就要改成“自言自语”了吗——就这样,他们在扬州壹住就是壹年多,自己真的好想念家里的小鸡黄黄啊,不知现在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这壹年多来,十七皇子频频趁夜来跟自家公子会面,两人经常驱散了所有人,然後关上屋门壹整夜不熄灯。

半年前,十七皇子被圣上封为宁王,封地是西北那边儿的军事重镇大宁,宁王表面上去封地就任,实际上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京城和扬州滞留。听说藩王无旨意是不能离开其封地的,宁王大概是怕被人发现他的行踪,每次来跟自家公子私会的时候都会换壹张新的脸,因此自己和风语都习惯了只看衣服不看脸去认宁王的人……总之,自己觉得宁王真是壹个非常深不可测又不可捉摸的大人物,真不知这样壹个人,怎麽会和自家公子那样性子的壹个人成为关上屋门壹整夜不熄灯的关系。

这时候,罗府的车夫忍冬藤把马车赶进了角门,才注意到後面马车上的那位生病的客人还没有进门,连忙喊来门上的小厮马兜铃,让他先将客人引去听竹院的外堂,再去请示老太太怎麽安排这位客人。

宁渊仰头看了壹下中午的日头,然後不再纠缠於火烈花被别人摘走的事,转而吩咐风言道:“你回去叫上风语,然後让他去太白酒家把‘你家公子’接来这里,而你就回壹趟漕帮总堂,去告诉风老爷,少主被罗府的老太君接走,罗老太君和少主的姑姑都挽留他在罗府小住几日。”说罢,他转身步入了罗府的角门。

“哦,”风言望着宁渊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街角的那件事,连忙又嚷嚷了壹句,“对了宁公子,後来又来了壹个高个子丫鬟,手里拎着壹袋子盐,把所有被摘去花的茎叶用盐撒了壹遍,跟公子您之前吩咐的壹样!”只见那个披着暗红披风的背影走着路脚下猛然壹顿,然而他却没有转身再多问什麽,就继续跟随那个罗府小厮往里去了,风言没趣地摸壹摸鼻子离开了,呀,真是个心思不可捉摸的怪人呢。

听竹院的後堂偏房中,汤嬷嬷扶着老太太坐在软榻上,担忧地问:“老太太,您感觉怎麽样?头还晕得厉害吗?”

老太太摆壹摆手,转头问楚悦:“逸姐儿啊,不知那老神仙的方子管不管用,竹哥儿有没有跟你壹样从那边儿回来……难道我们这两日都必须住在听竹院里,不能跟家里人见面吗?”

“老祖宗勿忧,”楚悦摘下脸上的面纱,娓娓劝道,“那些法子能不能成功救活竹表侄,今天日落之前必然能出来结果。假如竹表侄真有那样的造化,府中壹定会大肆庆祝,敲锣放鞭都是必不可少的。咱们虽然住的偏远,隔了几重水榭又隔了几座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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