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为我们泡壹壶吧!”

孟瑄也突然出声附和:“我也想尝尝‘正确方法’泡出来的茶。”

老太太立刻让人撤去了琴桌,在原地摆了壹张茶案,又吩咐甘草把那套雪瓷茶具和三小姐的那罐茶都速速取来。众望所归的楚悦不得不从座位上站起来,徐徐往茶案边走去。

不意间对上孟瑄眼中的壹抹讥讽,楚悦暗暗咬牙,见他鬼的“正确方法”,早知如此自己刚才就告乏退场了,若不是想多观察壹下段晓楼的失忆症她也不会留到现在,以致被该死的彭时拉出来当抢使,打跑了罗白琼,将自己架上台。

怎麽办?是要展示自己那“壹鸣惊人”的茶艺,还是要摊壹摊手对老太太和众宾客们说,刚才我是逗你们玩的,其实那个茶就是做坏了!

楚悦的脑中高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应对之策,甚至希望突然发生点儿什麽事故,将此事给冲到壹边去才好,可就算晴天霹下来壹个雷,也不可能打穿了房顶,打走这个该死的茶案吧。她的茶艺虽然能见人,可那壹罐子红果茶就是不能见人啊!蝉衣啊蝉衣,瞧瞧你给我惹的麻烦!

“老太太不好了,老太太出事了!”欣荣殿外传来声声呼唤。

楚悦惊喜地回过头,觉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吧。她极目朝大殿外眺望,李九光家的远远地往这边跑过来,口中高呼“老太太坏事了”。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前世曾往楚悦的头上吐过壹口痰,还经常跑去西跨院偷东西,不过眼下这种情形里,这样壹个恶仆妇的形象也变得可爱起来,楚悦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说吧说吧,出了什麽坏事?说的越严重越好。

看着李九光家的气喘吁吁地跑进大殿,若不是当着众位贵客的面,汤嬷嬷几乎想要上去扇她两下,呸呸呸,什麽叫老太太坏事了?不只诅咒老太太,还惊扰到了贵客!什麽天大的事要跑到这样的场合上来大呼小叫?又不是半夜失火,逢集抄家!

“老太太啊,抄……抄家的来了!”李九光家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多官兵……开始的时候全堵在咱们家的大门口,後来竟把咱们家里三重外三重的给围起来了……手里又是刀又是矛又是盾牌的,可吓人着呢!”

楚悦闻言微微挑眉,虽然自己巴望着来点事儿,可这件事来得也太劲爆了吧,官府抄家竟然抄到罗府来了?呵呵呵,是哪壹种抄家呢?抄家搜查反书?抄家灭门?满门抄斩?

汤嬷嬷惊叫道:“你胡说什麽?这种事其实能乱说的!”

老太太惨白着壹张脸从主位上走下来,嘴唇都有些哆嗦了:“那些官兵们可有说明原因?我罗家世受天恩,可从没干过什麽犯法的事儿啊!”李九光家的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气得老太太跺脚。

孟家父子对视壹眼没有说话;彭渐张口想说什麽却被彭时拉住了;关家兄妹紧张地站到了壹起,甚至往侧门的方向挪动了壹些,似乎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样子;罗白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低低呜咽了两声,见没有人来劝解,渐渐就真的哭了起来。楚悦本来站在殿中央的茶案之前,眼见这茶泡不成了,她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看见桌上有壹盘白芝麻酥糖,於是悄悄拈起壹个丢进嘴里。

无论如要,对官府抄家这件事,她都持绝对怀疑的态度,罗家树大根深,又是扬州望族,扬州的地方官员,就算是扬州知府也不敢轻动罗家之人,更不要说直接上门抄家了。老太太年轻时也是精明干练的强势女子,其实只要稍微冷静壹下定然能想通这壹点,大概是因为人老之後就变得胆小怕事了吧,再加上家里最近动不动就出点事,老太太真是有点儿草木皆兵了。掰着手指数,罗家有二十多房近三百余口人,可谓牵壹发而动全身,只要罗水生他们那壹脉的那些硬背人物还没死,就没人能撼动罗家,能掀翻罗家的只有当今皇上。

虽然皇上朱元璋晚年嗜杀不假,锦衣卫、东西厂宦官有生杀予夺和先斩後奏的权利也不假,可他们杀的都是贪官、权臣和不听皇上话的人。老太爷这壹脉的罗东府、罗西府和京城罗府如今人才雕零,最有本事的京城罗府的罗杜松也只是个太医院御医,罗杜松的两个女婿彭浩广和伍临在朝中虽有名望,不过也是不掌权的文官,都碍不着皇上他老人家的眼。而罗东府里面,更是壹群只会在家里吹胡子瞪眼的没用男人,想让皇上百忙之中抽空来杀他们?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楚悦壹边在心里这样分析着,壹边又悄悄拈起壹个酥糖含进嘴里。

大殿之上的人各怀心事,没人有心情去看别人,不过孟瑄却壹直在暗暗留意她的壹举壹动,因此将这壹幕尽收眼底,呵,世上竟还有这般有趣的女子,外祖家里出事,她处变不惊也就罢了,怎麽他觉着她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呢?那罗老太君的孙女和外孙女坐的距离不算远,前者梨花带雨,後者偷偷吃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罗家怎会教出反差如此大的两个女儿。

看到老太太又急又气又六神无主的样子,段晓楼突然站起来说:“老太君莫急,此事听着蹊跷,未必是真的,况且就算官府真的来办案,带着兵器带着盾牌做什麽呢?又不是上战场打仗。晚辈与扬州知府韩扉相熟,想来搜查罗府这样的大事,没他的许可是绝对办不到的,情况究竟要若,待我先去壹探究竟好了!”

老太太越听越安心,渐渐也镇静下来,感激地点头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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