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杀人就杀人、说讨人就讨人的颐指气使的作风,真是肖似了当今皇上,莫非,宁渊是朱元璋的儿子或孙子?

虽然楚悦试不出他的武功有多高,可是那壹次宁渊将她捉走,打算杀人灭口时所用的轻功身法,竟隐隐比段晓楼还高明壹层。楚悦曾经搭段晓楼的“便车”飞过两次,所以有切身的体会,无论是身法速度,还是踏地的频率,宁渊的轻功都略胜段晓楼壹筹。楚悦所见过的人之中,大概只有高绝的东洋遁术轻功优於宁渊,所以假如刚刚偷听的人是宁渊,那段晓楼追不上他壹点都不奇怪。

楚悦边吃边想,壹只小手壹直摸糖啊摸糖,小嘴里嚼啊嚼个不停,不知不觉就发现面前的小碟子被吃空了,再擡头去看周围,发现大殿上的大部分人都在盯着自己瞧,有些人是好奇,有些人是讥讽,於是楚悦连忙变换了表情,作出低眉顺眼的受气小媳妇状,以降低众人对自己的关注度。

这时候,保定伯站起来说:“老夫要去更衣,有没有同去的?结伴同行也好安全壹些。”

保定伯是沙场悍将,想来武功壹定很高强,跟他壹起去东厕壹定很安全,可前提是男子才能跟他同去啊。罗白琼和关筠刚才吃喝壹通,如今都想去如厕,等保定伯前脚壹走,她们两个就对视壹眼,心有灵犀地同时站起来,往偏殿那边走去。此刻天色已经黑透了,东厕在花园的对面,她们不敢在外面有“不明飞行高手”的前提下出去如厕,不过偏殿有专门的出恭间,罗白琼自然清楚,关筠是罗府常客,也壹清二楚,所以她们此刻都打算去偏殿。

关白看到妹妹离席而去,心中有些不放心,所以遥遥地尾随在二人後面,保护这两位娇娇女的安全。

此时,殿中除了壹群丫鬟嬷嬷,就只剩下老太太、罗白英、楚悦、孟瑄和彭家兄弟。老太太看到罗白英穿的单薄,於是问她冷不冷,吃没吃晚膳,风寒好了没有,罗白英面无表情地看着屋梁壹壹作答。孟瑄好像又困了,用手支着腮进入假寐的状态。

彭渐见楚悦吃糖吃得欢,以为她刚才宴席上没吃饱,又料想到她不肯到他们这壹桌来吃饭,於是彭渐找了壹副干净的碗筷,把他们那壹桌上菜肴中的精华部分,比如蟹黄鲜菇中大块的蟹黄、青瓜拼腰花中的腰花、鲜虾扒水饺中的虾仁儿,弄了满满壹碗。在兄长略带不满的眼神中,彭渐双手捧着这壹碗菜,屁颠屁颠地跑去讨好楚悦。

楚悦吃糖太多,此刻没有什麽食欲,看着这样壹碗好东西,她情不自禁地想道,有没有什麽办法能把这些东西悄悄带回桃夭院呢?在她们的小厨房里热壹热,那就是蝉衣和槐花那两个小丫头的顶级美食了……

正在她埋头思索的时候,壹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老太太的身边。那人壹身灰衣,脸上带着壹个黄色面具,壹把就扣住了老太太的喉咙,嘶哑着声音低吼道:“所有人都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惊逢这样的变故,殿上众人慌作壹团,而楚悦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坐在座位上。凝目瞧向那人脸上的面具之时,她突然瞪圆了壹双美眸,厉声喝道:“喂!你的脸谱从哪儿来的?!”

“快说!你的脸谱是从哪儿来的?”楚悦腾地从座位上站起,向吸血魔王紧走了两步,声音中染上了几多焦虑,他怎麽会戴着自己的收藏品?

这是壹张手工画成的陶纸脸谱,手工脸谱的特点就是每壹张都会跟其他的略有不同,可以说是独壹无二,所以楚悦非常肯定这脸谱就是自己从兔儿镇上买的那壹张。当时高绝坚持要赔偿被他踩坏的木簪子,所以她要了他十五文钱买了五个彩色脸谱,留下这个黄色的而将余下四个赠给了高绝,这个黄色脸谱壹直挂在自己的房间里,下午出门前她还看见过,怎麽现在跑到吸血魔王的脸上去了?

难道说,吸血魔王去过她的桃夭院?他去那儿做什麽?蝉衣和槐花还好吗?见那面具人不肯回答她的问题,楚悦急了,径直往堂上冲过去,简直恨不得壹把拉下他的面具,揪着他的鼻子问,他今天有没有吸了不该吸的人?

可是才跑了两步她的胳膊就被人扯住了,回头壹看是孟瑄那小子,她气恼地甩了壹下胳膊想将他挥开,谁知被她推了壹把的孟瑄纹丝不动,楚悦却感觉自己仿佛被壹道气墙打回来了壹般,若不是胳膊还被对方握着,只怕她的整个人都要倒飞出去。事实上她真的飞起来了,有那麽壹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开地面向後飞去,而胳膊则是牢牢被固定在孟瑄手中,以致让她整个人就像是放风筝壹般被孟瑄“放飞”了!

孟瑄壹时不小心把那个小丫头震飞出去,连忙又壹把将她扯回来,惯性的作用下小丫头壹头紮进了他的怀里。只因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所以在旁人看起来就像是瑄小公子突然抱住了三小姐!老太太若不是此刻被歹人挟持,有着性命之忧,想必她定然会异常兴奋。

但是此刻,就算是瑄小公子抱的是琼姐儿,老太太也开心不起来了——那个近在咫尺的面具人全身都弥散着壹种阴冷的戾气,令她的心头产生壹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这样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死亡本身。

老太太只觉得那壹只卡在自己喉上的手冷得像壹块冰,令她全身瑟瑟发抖,喘息艰难。贴身护卫聂淳平时紧随左右,却从来未发生过这样的恶性.事件,而今日恰逢聂淳不在,家里就来了这样壹个可怕的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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