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床被子的时候你不叠就算了,现在倒好,你睡个觉要拉扯上四床被子,你不知道每天光叠你的被子就要花去我壹主香的时间吗?”

楚悦瞪眼:“三更?!三更半夜的你喊我起来上学?”怪不得她觉得自己才刚爬上床不久,突然就被拖起来了!

蝉衣浑然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对,叮咛小姐道:“听说你们上学堂的人中午要在外面用壹顿午膳,小姐你这麽挑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壹个爱心饭包,你中午就吃那个饭包吧,里面好几样菜色,烧饼夹猪头肉,四色鸡肉馅小花卷,肥得冒油的大鸡腿!你同学看见了肯定眼馋,让她们眼馋去吧,你壹定要全部吃光不能送人,我做了壹晚上才做好的爱心饭包!”

楚悦刚要说些什麽,又被槐花拖走按到妆台前,琳琅满目的脂粉珠花摆了壹妆台。

槐花笑道:“汤嬷嬷昨天傍晚过来了壹趟,特特叮嘱了说,不识字没关系,不听课没关系,但是壹定要打扮得美美的才能去上学,听说所有去上学的小姐第壹天上学都要花尽所有心思去打扮壹番,因为女子学院有壹个很隆重的比美大赛——放心,奴婢壹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助小姐夺冠,成为本学年的‘第壹金枝’!”

不过,如今的女学子们早已没有了当年那些女前辈们“死了都要学”的感动得令侯院长特特开设了个女子院的艰苦求学精神,她们将学院当成了南大街的戏园子,日日遛上两圈,隔三岔五往戏台子跟前凑凑,捕获壹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眉来眼去。这样的女孩子就属於让先生们摇头叹气的迷途羔羊了,如今书院里有半数的女孩子都属於这种类型的学子,而且她们当中十有八九都是拿着“免试入学”的不学无术的投机分子。

当然,也有不少自小在闺中就颇有才名的小姐,比如关府的三小姐关筠、四小姐关瞻就属於此类。虽然人家系出名门,拿到个特招名额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人家就是将那壹张特招报名表扔在壹边,大大方方地走进考场,跟那些家世次壹等的大户千金壹起参加考试,凭着真才实学考上的澄煦。

再比如淩三小姐淩妙艺,直接闷不吭声地走进考场,考完後交卷就走,直到众先生们批完卷子,高分通过之後,白院长誊名录的时候才发现淩世侄女的名字也在列。同属此列的贵女,还有伍府千金伍毓莹、太傅牛童之女牛温宝、扬州知府韩扉之女韩忻忻、韩泣泣等,都是於琴棋书画和诗文礼乐中下过壹些苦功的小才女。

这些小姐们壹到了书院就凑在壹处聊天,几个各色钗裙和容貌的女子拣了壹处临水的亭子坐了,品评她们书院的山水园林中的败笔之余,也用眼风扫视着书院大门入口处的轿子,若是出现壹个她们全都认得的人物,不免要品头论足壹番。

不过,她们看风景的同时,也有来来往往的人将她们当成了风景看。她们心中多少也有数,并且很享受这壹点。

这里是男子院和女子院之外的公共地带,平时只有公子哥儿们才会坐这里摇头晃脑地念书、观“风景”,那些矜持的小姐们总是下了轿之後,用罗帕或团扇遮住半边脸後,莲步小袜、目不斜视地直奔女子院,留给公子们壹个无限遐想的绝美背影。

不过今日是个例外,壹则男学子和女学子要同在这个公共地带参加开学仪式,二则澄煦出了位新科榜眼孙炎彬公子,白院长力邀到了他来澄煦参加开学仪式,供後辈学子们观瞻尊容。因此,小姐们也三三两两的在女子院外等待。

除了曲水流觞相亲会,这样的开学仪式壹年才有壹次,因此小姐们不免要在这个跟众豪门公子共处的重要场合悉心装扮壹番,将珍藏的夜明珠、奶奶的鸽血石、祖传的血珊瑚、嫁妆里最压箱底的金银珠宝头面儿都尽数的镶嵌在头上、脸上、衣服上和绣鞋上。

壹眼望过去,争奇斗研的美景固然令人赞叹,青春美好的娇颜固然令人瞩目,但壹些在书院任教十几二十年的老先生不免摇头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们年轻那会儿,千金小姐们都是以素雅为美的。

这个开学仪式就是汤嬷嬷口中的“比美大赛”了,而所谓的“第壹金枝”“第壹公子”的评选其实都是非官方的小范围讨论结果——趁着院长和先生们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公子们悄悄评论右边那壹片小姐,评出几个佼佼者之後就开始投票,当然这只是壹部分人的地下活动,比如身为几个孩子的爹的罗白前已经失去了品评小妹妹的兴趣,而眼高於顶的“冷酷派”代表人物彭时对这些东西简直是嗤之以鼻到不能更嗤之以鼻的地步。

反而是平时羞答答的小姐们,几乎每个人都会给心目中的他投上壹票,若是轮到谁说的时候,那位小姐选择弃权,总会有壹两声“假清高”“她倒会装”之类的低哼声响起,所以就算是内向到不能再内向的小姐,脸上羞得比酒红布更红润更醉人,也会咬着下唇低声讲出壹个名字来。若是这壹幕落在左边那壹片公子哥儿们的眼中,简直心情大好到要抖开绘着墨宝的折扇,挥来几下子凉风来纾解壹番。

虽然评选结果不代表所有人的意见,但是获得“第壹金枝”“第壹公子”封号的小姐公子的知名度将打响整个澄煦书院,甚至连院长副院长都会有所耳闻。那个得了“第壹金枝”之名的小姐,想在澄煦觅壹个如意郎君基本是妥妥的了,因为偌大的书院几百名男学子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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