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炀柏捋着胡子,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老人家活了壹百多岁了,看过的有情人没有壹万对,也有九千九。其中有半数以上都是要丫头的这种情况,那女的壹面说着不喜欢、不可能、到此为止,壹面又对那男的心软。那男的几句甜言蜜语,几封剖心沥血的情书,手上紮几根刺,眼里落几粒灰,啧,就追到手了!我瞧着段小子这事有门儿,回头要丫头壹准嫁给他,咦,他还没上罗府提亲吗?两年前我在罗府角门摆地摊,好像常常看见他翻你家的墙头,说起来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干嘛放着正门不走要越墙,搞得像偷情壹样。”

楚悦白他壹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把你的酒糟鼻子往别人家门口乱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麽,我从未在罗府见过段公子,就算他真的越墙而入找的也不是我。”这时候,面部紮满了银针的钱牡丹鼻孔中缓缓流出两行黑血,楚悦拔下壹根草叶,沾起壹些轻嗅,蹙眉道,“好奇怪的毒,怎麽壹会儿变壹个样!喂,你们两个人见过这种会改变毒性的毒药吗?”

孟瑄摇了摇头,柏炀柏撇嘴道:“别故意转移话题,扯那些没用的事,老实交代,你们开怡红院段小子出了多少钱?”

楚悦惊奇地看他:“你怎知怡红院是我和青儿开的?”

柏炀柏得意地咧嘴壹笑:“我亲眼看见你们常常在傍晚时分,穿着那种不伦不类的男装从妓院後门钻进去,後来,我就扮成嫖客进去闹事,闹得老鸨收拾不了,然後那个胖姑娘扮成胖老板就出现了,对着我的命根.子就是壹脚,然後我就被你们的打手给扔出去了……真狠哪那壹脚,丫头你要擦亮眼睛看好身边的人,不要误交了损友!”

楚悦不悦:“你不要张口闭口‘胖姑娘’的叫,人家有名字,叫廖青儿,而且她现在已经瘦多了。你这三年壹直都在扬州吗?你的‘潜君’之名真是名副其实,不正大光明的来找我,却要伸头缩脑的潜伏在罗府和怡红院,观察我的生活和我的朋友,亏你还号称圣人。”边说边去扯柏炀柏的衣袖,兹拉撕下了壹大块布料。

柏炀柏吹胡子瞪眼:“死丫头干嘛撕我的衣服!不就是撞到你和段小子的地下情麽!”

“你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点了穴道直接扔进湖里去,”楚悦用这块布料给钱牡丹擦着鼻血,道,“我们这里属你的衣服质地最差,当然要用你的,回头让书院赔你衣服吧。喂,柏炀柏你真的不认得这种毒吗?虽然我帮她逼出壹部分,可也不能尽数清除,想开个泻火的方子给她清壹清,可这毒性忽寒忽热的,弄得我都糊涂了,这种毒竟是我从未见过的。”

柏炀柏挖着鼻孔,鄙视道:“笨啊你,这小钮明显就是中了蛊毒了,没救了,给她发丧吧。”

“蛊毒?!”楚悦讶异地看着死气沈沈的钱牡丹,“真的假的!”

“所以刚才我才让人来砍她胳膊呀,你非要逞能救她,却连她中的什麽毒不知道,如今发现没本事救活她了吧,”柏炀柏嘲笑道,“得,把展捕快的那把刀借过来,趁早砍了吧。”

孟瑄捉起钱牡丹的右臂,细看了壹刻她的右手,沈声道:“她中蛊毒应该不是今天发生的事,那种蛊物至少已在她体内蛰伏了壹个月之久,但是你们瞧,她的手心有壹个小黑点,毒物也集中在她的右臂,所以我猜,有人在她入水前用毒针紮过她,催发了她体内蛊物的毒性,这二者交加,才会让这毒看起来如此奇怪。”

“有人?”楚悦回忆道,“她落水前,她妹妹钱水仙拉得正是她的右手,难道是她?”

柏炀柏挥挥手道:“不用猜了,肯定是她!我经常卖药糖给她们,对这壹对小钮的行径瞧得真真儿的,地上快死的这个小钮看似飞扬跋扈,动不动就跟其他小钮发生纠纷,其实她根本就是那壹种没带脑子出门的女人,所有的纠纷都是先由她妹妹几句话挑拨起来,然後她妹妹退到壹边阴险的冷笑,看着她跟其他人吵得不亦乐乎。这麽阴毒的壹个妹妹,给她姐姐下毒有什麽奇怪?”

楚悦不解:“就算真有深仇大恨要杀人,用砒霜、用鹤顶红的我都见过,钱水仙壹个不学无术的深闺小姐,如要有能耐做出如此复杂的毒药来?”

孟瑄问:“你怎知道她不学无术?我瞧此女心计颇深,不是个简单角色。”

楚悦诧异道:“我跟她壹起上四门课程,亲眼看过她的猫爬字体和琴棋两项,我当然知道她不学无术,你从哪里得出她有心计的结论来的?”

孟瑄扬眉:“我自然是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我瞧着她步履间的走法只怕还有功夫在身,至於你说的琴棋书画成绩差根本不足为凭,你怎知她不是像你壹样在掩藏锋芒,佯装愚钝呢?‘亲眼看见’又怎麽样,柏炀柏还看见段晓楼翻你家墙头,你不是也矢口否认那是假的吗?”

楚悦睁大眼睛:“我们不是在说钱水仙吗?又干段晓楼什麽事?你扯他干什麽,我跟那壹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日日见面,她是什麽样的人我还不清楚麽,上次她头上壹块大匾掉下来,她衣服被门闩挂住,她也只是闭眼大叫,并不见有什麽功夫逃命,这回是你看走眼了。”

“呵,我看走眼的事多了,可这壹次未必是我看错了,”孟瑄的唇边似有冷笑,“最後那块匾砸到她了吗?她头破血流了吗?”

楚悦拧着眉头,不情愿地告诉他:“没砸到她,青儿会壹些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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