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示好的力量吗?让你失去警惕,还借助示好的因果斩断联系,现在的长乘恐怕已经失去了控制,说不定已经重归九德之位,自立为新神了。”
“我听不懂。”厉九川冷声道,“我只想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话说到一半,只见眼前风景忽变,突然出现了一处吵吵嚷嚷的集市,而周围的空气阴暗又潮湿,带着股明显的泥腥味。
厉九川愣在原地,身后追赶的赵青二人完全不见了踪迹,就连刚刚还在说话的玄十一也没了影。
几个披着斗篷遮住脸的人走到他面前,为首之人开口道:“方才入门时,我怎么没见过你?有票引吗?”
“票引?”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厉九川有些措手不及。
“帝江引,没有的话就得补,三节火德遗玉,或者五节水德。”
“节?”
“你不是上水渡的人?谁带你来的?这么简单的小事都没有解释,一节即一指节……看,就这么大。”
说话的人伸出手指比划,厉九川却忽地从他们身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氅高冠的老者在远处一座红木楼梯旁摸索着什么,他似乎感受到了厉九川的眼神,回过头露出怪异的笑,接着就登上楼梯,消失在转角处。
“站住!”厉九川猛地推开面前喋喋不休的家伙,朝着楼梯冲过去。
就如同曾经在隐市一样,他顺着楼梯冲上二楼,却再无集市般的场景,而是一片土猩色的庞大洞窟。
他脚下尽是斑驳血迹,似有什么刚刚在这里四处冲撞过,周围色泽古怪的石壁上布满了刮痕,但却没有碎石。
曾经自称长乘的老者就站在中间,似乎正在等待客人上前。
厉九川朝他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到,低头看去,一颗“石块”被他踢了开来,露出冒着嗞嗞血水的肉面,甚至还在缓缓地蠕动。
他当即又仔细打量了四周,凹凸不平的石壁、红褐色的地面、刮痕处隐约渗出血色。
这不是什么石窟,这……是一头怪物的肚子里!
没有急着靠近那老者,厉九川再度低头看向被他踢开的肉块,一丝黑线似乎镶嵌在其中,十分不起眼。
他蹲下身,两指轻轻夹住黑线的边缘,用力一拔。
一枚黑色的蛟鳞赫然露出原本模样!
它的边缘依旧锋利,只是缺少了几分水的气息,显得死气沉沉,黑蛟曾经被囚禁在这里挣扎过!
厉九川的双目骤然闪过数道重叠的面孔,似有无数人影在漩涡中呼啸呐喊,无形的怒火激荡灵源,狂潮般的气势压向那高冠老者。
“我的蛟龙,在哪里?”
厉九川一字一句地问,近乎实质的杀意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眼睛如同炽蓝的碧海,里面藏着惊涛骇浪。
“嘿嘿嘿……”
老者微微低下头,耸着肩膀发出怪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根本不是真正的蛟龙!”他猛地抬头咆哮,遍布皱纹的老脸露出狰狞可怖的神色,一头斑白的长发如妖似蛇地舞动,“你骗了我!!!它根本不是蛟龙!”
“空有皮肉,无魂无魄……真正的蛟龙在哪里?在哪里!告诉我!!!”
长乘扭曲的面孔像肉瘤一样膨胀,连同他整个人都肿胀起来,变成一颗巨大的肉瘤和身后的“山壁”融合在一起,但他逐渐缩小的两颗眼珠却清晰地露出恐惧痛苦之色,仿佛正在经历可怕的事。
厉九川震惊地后退半步,虽然长乘这副模样他从未见过,但此刻长乘身上散发出混乱夹杂腐败的气息却是熟悉无比。
这神灵,祂被污秽了!
肿胀如瘤的面孔开始融化,如同被点着的蜡,赤褐色的液体像泪珠一样滑落,跌在地面之际又凝固成一滩蠕动的肉片。
长乘发出怪物般的呜咽和嘶吼,淋落的肉水又向上延伸出长长的软须,仿佛试图回到母亲怀抱的幼虫。
“你欺骗了我……呜……你欺骗了……我……嘶嘶……”
“蛟龙……龙……”
“呼!你…这……骗子!”
老者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张嵌在“山壁”上的五官,眼珠小得几乎看不见,而嘴巴大如石洞,喷出汹涌的风。
厉九川眼前的景象也开始融化,变幻,时而是一条挣扎的黑蛟,时而是一个黑袍男人。
他看见月色下,悬崖峭壁上的小筑打开一丝门缝,小如虫蛇的身影悄悄挤出门,朝着山谷摇摇晃晃地飞去,似是被极为垂涎的猎物吸引,它离开的样子毫无犹豫。
他看见无边无际的水汽,残破的帝座悬浮在空中,黑袍男人的低吟宛如幽风。
他看见黑氅高冠的老者在虚空中轻轻敲打,一团模糊的影子被雕出座椅的轮廓。
“……把……给他……信任……不可……如吾所言……九德归位……”
“您……誓言……真的……臣下……太难……”
“蛟……真龙权柄……”
“……最后一个……”
他恍惚中似乎听见了某些承诺,又夹杂着黑蛟的悲啸。
厉九川抬手捂住脑袋,试图挣脱这污秽,他小小的身躯缓缓浮现一抹虚影,如同被挤出来一样,一颗硕大头颅率先出现。
它颅生双角,狭长犹如弯刀斜刺上空,耳后又生两角,弯作弧形如拱卫的匕首,蓬勃的黑色丝发如波浪飘舞,五官妖异似魔,眼瞳苍白如炬。
头颅清晰浮现的瞬间,厉九川陡然清醒过来,但身躯仍旧软麻,好似被恶虎威慑的幼鹿,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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