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炎琥偷偷摸摸找到厉九川,还分外谨慎地拉着他,去了湖后一片小树林。

这厮在地里扒拉几下,露出一块木板,竟又是一处地道。

这处地道没挖多大,也只够两人蹲在里面小声私语,厉九川环视周围,开口道:“何事需如此隐蔽?附近没有人,你直接说就行。”

“当真没有?”炎琥左看右看,接着谄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其实也没什么事要说,只不过我发现最近有人在暗地里盯着我们,躲远点而已。”

见厉九川不答,他又道:“方才的事没跟你商量,祝公子不会介意吧?”

“没事我就先走了。”厉九川冷不丁地打断他,走了两步又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除掉盯梢的?”

“哪有哪有!”炎琥连连摆手,“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池洗前肯定会解决此事。”

“那就好,剩下的时日我打算去东边小山上看看,你记得找人替我打好掩护。”

“当然当然!”炎琥咧着嘴连连点头,“交给我就是了。”

厉九川没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趁着师长们不在,去办点正事才是关键。

简单收拾一番,他就去了山那边的藏书阁楼,即使师长们没回来,这座阁楼也大得惊人,令他探寻许久。

这书阁表面上是三层,占地半亩,依山而建,其深处还有偌大空间,一直延伸到山腹里去。

厉九川粗一估量,这整座山恐怕都是中空的,而里面黑暗处也没有火把,亦无荧光,传承者显露“灵目”即可看见一切,但他如今已没了这本事。

若生起火把,留下的烟火味在山腹内能存在很久,等于直接告诉师长有人来过这里。

他退了出来,打算先在外围看看那些藏书是否有什么异样。

楼阁外围堆放着大量书籍,很多都是不认识的文字,翻阅起来异常困难。

厉九川虽然让炎琥给他打掩护,但心底仍不能完相信这厮,每日晨诵午食夜巡三个时段,他都会回去。

其中有七次,苗姜带着一身泥腥味出来,问厉九川在哪,三次被炎琥糊弄过去,四次都是厉九川不经意地出现在苗姜眼皮子底下,才叫他放心。

厉九川也尝试了各种法子,试图进入书阁深处,但都没有成功,包括从地底弄来荧光的绿泥,只要进入那片黑暗,很快就会消失光芒。

当然,他也并非无收获,在阁楼某个阴暗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本书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姓名,男女,年岁,还有所处的大致地域。

这本册子保管得极好,放在一尊铁像下面,要不是他发现地面有磨损的痕迹,也发现不了这东西。

虽然不知道此物有什么用,但他还是贴身收好。

然而这一搜寻就是一个多月,池洗之日迫在眉睫!

只差一天,就得跟随师长们进入地下举行仪式,厉九川准备冒险一博,要在当晚带上火把去那书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炎琥在这些时日里也忙碌不已,他私下先劝服了石大,又安排几个黄杉“照顾”度殷和杨黄依,打断了两人腿脚,拿毒果伤了他们嗓子,使其不得言语。

他每日还去地下,跟石牌们讲述地面上的事,晴朗的蓝天,清澈的湖水,柔和的风里掺着花香,爹娘还在等他们回家去。

这梦般的景象,没有一个石牌奴不动心。

除了安排黄杉和石牌,炎琥对白衣的关注一点也不少,他们此时的举动已经让剩下的白衣有些不安,只是临近池洗,师长回来的次数在变多,黄杉们也十分安分,让他们较为宽心。

炎琥也暗地里找每个人谈了谈,只提到要对度殷复仇,绝口不谈逃离的事,并且表明黄杉们会在剩下的人中重新择主,极大地安抚了成适付禄几人,只有廖飞雪嗤之以鼻,险些当着众人面揭穿炎琥。

一切准备妥当,厉、炎二人又在树林边碰了面,做最后的商议和决定。

炎琥不知从何处搞来几罐淡黄油脂,厉九川往木杆上缠绕布条,再往罐子里蘸一圈,就做成了个简单的火把。

他手里一边忙着,一边说起自己的打算,“今天师长们都下去了,天亮之前不会出来,所以我待会就去书阁看看,尽量早点回来,你那边都准备得如何了?”

“都是听劝的好孩子。”

炎琥笑了笑,最近他已经开始正常进食,没有再把自己搞成骷髅模样,因此看着舒服不少,“就是地下的人心欠了点火候,没有已经走上绝路的黄杉们坚定,不过我会解决此事,你也无需担心。”

厉九川将第二个火把往油罐里塞,低垂眉眼道:“怎么解决?我看小些的黄杉也不安稳,他们无父无母,又是师长们教养,石大也管不着,到时候出岔子够你死几百遍了。”

“莫怕莫怕,今夜一并解决了。”炎琥微笑,两颗眼珠里映出落日晚霞,猩红如火。

“随意。”

厉九川做好第三支火把,将其中两根绑在背上,手里单独拿一根,腰间还别着一柄缠绳镰刀。

明日一旦碰上什么意外,稍有抵挡能力的只是他一人,即使已经有了出手的准备,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活下来,所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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