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十一算天算地,算神算魔,他什么也不会漏下,更何况显眼如斯的白帝。
天吴也好,白帝也罢,都被牢牢掌控在这个同根同源的男人指尖,提指落腕,他们便“翩然起舞”,按照他的所思所想,一步不差。
这些家伙从未真正逃离过,但总也异想天开。
厉九川微微咧开嘴,一步一步接近被束缚的祝初君。
“没有玄冥,就要白虎好了。”
他凑上脸,眼底尽是无尽的狰狞与贪婪。
“……哈哈哈哈哈哈!”
祝初君怒极反笑,“你以为帝种是什么?想要就要?你可不是真正的顾肇君,又何曾经历过它的可怕……既然想要,那就都给你……!都!给!你!”
话音刚落,前白帝周身腾然升起金色的烈焰,光芒如针,直冲上空,仿佛穿霄的剑,打破所有的宁静。
一股混沌的悸动弥漫开来,好似沉睡的庞大怪物缓缓苏醒,又被祝初君燃烧的火焰覆盖向身躯,整个世界都如同披上了金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禁绝天地神通,剥夺格位污秽,却不曾阻止我以死换生!”
“魂连宿主,白虎是我,我就是白虎!”
“你既然想要我的传承,那就通通吃下吧!吾以性命作注,赌你吃到死!!!”
他身躯耀眼好似暴烈的太阳,散发出磅礴的光与热,“都!给!你!!!”
转瞬间,所有的光华疯狂涌向厉九川,宛如滚沸的热油要塞进脆弱的瓷瓶里。
热油万吨,瓷瓶毫厘。
厉九川整个人瞬间膨胀,连魂体都出现皮肉充血、肤骨爆裂的外相,每一个穴窍都溢出黑色的血液,粘稠地滴落下来。
污秽突破了玄十一的言封,彻底将厉九川拉入深渊!
“哈哈哈哈!”
祝初君笑得癫狂,“拿去啊!你不是想要吗?那就统统拿走!”
一个主人尚未消亡的帝种,以残破的神袛格位燃烧,强行灌注传承,浩瀚的力量能瞬间泯灭任何尚未被寄生的魂灵!
厉九川顶多支撑半息就会被撑爆,炸裂成灰,烟消云散。
祝初君丝毫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被吞噬取代,虽然这种境地下,白帝传承可能会感受到威胁,主动换寄到新宿主,但可惜的是,一介凡人绝无可能支撑到那时候。
帝种也会为了保住身为宿主的自己,而不得不释放一些藏匿的本源,自己恢复起来,就更快了。
祝初君得意地畅想着即将发生的事,周身烈焰熊熊燃烧,愈发旺盛。
这个顾肇君终究是不完整的,否则他怎会平白为自己做了嫁衣,他的意志也脆弱不堪,远没有真正接纳帝种的觉悟……
他从一开始就生存在自己营造的乐园里,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愿意什么时候晋升就什么时候晋升,把一切都铺垫得完美,却因此失去了磨砺的机会。
而帝种是世上最强大的存在,也是最蛮横的污秽,它们肆无忌惮地占有每一份灵,以自我的延续为最终目的,凌虐所有企图得到它们的人。
无能之辈还不曾触碰到它的光,便怦然破碎,小有能耐者连见到它的本相,也要伏跪祈求,哪怕真正的强者,也难以承受它对意志的蹂躏。
只有割裂与它不符的性情,以疯狂的意志抗衡它的凶威,承受最极端的痛苦,才勉强能得其青睐……呵,我还不曾见到有人能完美驾驭帝种,也许那个变态除外?
他生来就是和帝种一样暴虐自私,疯狂冷酷的“厉鬼”?!
等等……为何过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死?
面前的孩童,像一个风化了千百载,遍布裂纹,即将破碎的雕塑,黑色的污秽自裂缝溢落,如同快被撑爆的墨囊。
但他的的确确没有爆开,没有死,没有放弃,甚至让祝初君难以理解地吞噬着火光。
哪怕知道这是致命的“馈赠”,他仍在拼命地吞噬,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也依旧疯狂地吞噬!
贪婪到超越世间的任何物种,在极端的污秽中加剧自己的苦痛,只是为了再多容纳一丝,一点点光!
他承受的已远超得到的一切,他的贪婪,不,贪婪根本不足以形容这样的举动,他非人的执念坚韧地突破灵的束缚,飞快抽条发枝,健硕生长,以至于成为刺破苍穹的利刃,惊醒这片天地的主宰!
这是凌驾于人神之上的意志,是超脱万物的疯狂!
既然你敢给,我就敢吃!
你给多少,我就吃多少!无论你拿出来多少,我都要你的部!!!
部!所有!
都!给!我!!!
厉九川的魂相已然变成难以言喻的怪物,巨大夸张的头颅,高高隆起的身躯,皲裂的碎片像沾在身上的芝麻,再掩藏不住他漆黑可怖的本质。
无数黑色的污秽像寄生的触须般摇摆,发出亲昵的欢呼,碎片变得尖锐狭长,如尖刺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祝初君只觉得自己似乎眼花,竟然在那些锋利如剑的尖刺上,看见一抹若有若无的金白。
多么可怕的事实!
这世间居然有人能做到,凭借自己的意志令魂灵秽变,无限地趋于传承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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