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什么人敢押这赌注,但光看度殷的模样,也不可能再战三门了。

秦赫眼神落在斗场中,却发现孩童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起来了!”有人惊呼。

“真的起来了,还是凡人就能直接汲取灵源,何等妖孽资质!”

“难怪能杀死刚刚的东西……是污秽啊。”

“说得轻松,让你去试试还不定能活着回来。”

“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人物,可惜来不及成长了。”

“你说都灵主母会让他磕头磕到什么时候?”

“磕到死吧。”

“……”

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厉九川靠着墙,把断掉的胳膊一点点掰回原位,再用袖口的绑带将之紧紧缠绕,固定在胸前。

然后,他的眼神在断指的伤口上凝视了一会,弯腰抓起地上那救命的半截剑尖,缓缓走向对面的青铜大门。

虽然不知道什么人在暗地里帮自己回了一口气,但他也没打算下跪祈求怜悯。

嘭!

嘭!

一下,两下,铜门被劈开裂缝,但厉九川也不得不扶住膝盖,大口喘气。

即使已经破关,他连打开下一场战斗的大门都如此吃力,握剑的指甲缝里都渗出血迹,胸口洞穿伤时不时传来一阵抽痛,却让他的意志愈发冷硬了。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明明低头下跪就能活,度殷竟然还想着挑战第二道门。

连站都站不稳,别的传承者随手一掌就能破开的大门,在他这里竟然成了相当程度的阻碍,堪称悲壮。

嘭!

蓄力的第三击终于打破铜门,度殷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看台上的客人们都骚动着站起来,往上一层跑去。

本来已经没几个人相信度殷能打到第二门了,但他此时的举动,更激发众人的好奇心,谁不想见证这样的天才成长,亦或陨落呢?

能目睹他的死亡,或是目睹在他成为高不可攀的人物之前,还曾羸弱时的挣扎,岂不是庸碌之辈吹牛的大好机会?

厉九川扶着螺旋向上的阶梯,缓缓迈步,他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力,哪怕臻至化劲,和传承者比起来,人的上限依然低得可怕。

刚转过一个拐角,他突然看见一个兜帽男人站在左侧。

他身材高大伟岸,气质沉凝稳厚,只是单手背负站在那里,便宛如一座镇海楼。

厉九川并未停下,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扶着墙壁前行,双方对视的第一眼,都仿佛默契地看出各自的身份。

直到和兜帽男人擦肩而过,后者终于出了声。

“你有一个机会,我可以现在就带你离开……”

“谢君灵源之恩,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

兜帽男人对他能猜到是自己出手相助并不惊讶,况且一点灵源也算不得什么大恩大德。

孩童又迈出一步,低声答道:“我需要一个传承。”

兜帽男人平和地道:“你有无数方法可以获得一个传承,也可以先用弱的传承再改换强大的传承。”

厉九川抵着墙壁,冷声道,“我只要升灵坊那个水德灾级,也没空浪费时间在食种身上,我要强大,再也不能等了,一刻也不能等!”

他抬起头,充血的眼珠猩红泛赤,“没有人能阻拦我,神也不能。”

兜帽男人陷入沉默,他目送倔强的孩童离开,又盯着他靠过的墙壁,那里遍布斑驳血痕。

为什么,他宁可战斗也不愿意离开?

所谓传承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也不像为了出一口气而硬撑到底的人……为什么?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还是说,他有把握可以不死?

真好奇啊……

大门轰隆隆地开启,第二座斗场荡起一层薄灰。

这里比楼下还要大一倍有余,也更深,有足够的高度让传承者亦或秽种施展。

秦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脑门上再次开始冒冷汗。

疯老太婆把她原本的安排都打乱了,第二门没有更强的守门将镇关,甚至连强大秽兽也不够。

当她三番四次地犹豫要怎么跟都灵主母说的时候,却发现这老太婆一点都不着急。

“他不是要闯三门吗?就让他闯个够!命里犯贱,自找死路!”

主母这么说着,又捧起侍女递来的茶,“把所有的秽种一次给我放出去。”

“这恐怕……”

秦赫刚想开口劝阻,却发现都灵主母并非在跟自己说话,守在屏风外的侍卫匆匆离去,已是去准备释放战斗的秽种了。

……

厉九川沿着黑暗的通道走向朦胧的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血腥味,人们喧闹的声音令他耳膜嗡嗡作响。

为什么不离开这种地方,反倒像野兽一样供人玩乐和看笑话?为了传承?

不,传承只是其一,厉九川知道方才那个兜帽男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说法,但他也无意解释。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汲取灵源的速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快!

如果说最初只有百分之一个传承者的汲取速度,现在已经有九十分之一了,而且还在变得更快,照这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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