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碗筷碰撞声,轻缓的呼吸声,就是没有人声。

这种气氛,周窕也曾挨过十几年,习惯了,就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所以,几个人中,她可能是把饭菜吃的最有滋味的。

傅遇山注意到,眉头也不自觉的跟着松了松。

大概是烈火油烹时,更容易被影响。

饭吃到一半,傅见川回来了。

他一头黄发,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还自觉潇洒非常。

“二少爷”。云姨对他弯了弯腰,赶紧去拿碗筷。

“嗯”。傅见川挑挑眉,做派比傅永安还足。

“你不是说要留在学校复习的吗?”杨若秋反应迅速,她站起身,从傅见川指间抽出燃了一半的香烟。

“复什么?”他不耐烦。

杨若秋掐了掐他的手臂,又对他使了眼色。

他偏头,这才看见傅遇山。

“大哥”。傅见川眼睛一亮,他见傅永安都没这么激动过,除了要钱的时候,会装一下。

这一看,傅遇山似乎比傅永安更像他老子。

周窕把他形容成哥控,还是很贴切的。

“嗯”。傅遇山的反应要冷淡许多,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傅见川。

“哥”。他也不在意,搓着手,绕过了傅永安,凑到傅遇山跟前。

兄弟和睦,多么和谐的一副画面。

傅永安和杨若秋却都冷着脸。

一个是不满傅见川的忽视。

一个是恨铁不成钢。

“见川,快过来吃饭”。正好云姨送上碗筷,杨若秋招了招手。

“我不,我要……”。傅见川刚要说挨着傅遇山坐,一抬头才看见个碍眼的。

“你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他眼里冒着火,一副要把周窕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周窕似是没听到他的话,细细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傅见川对她有很大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就恶语相向。

周窕知道这就是哥控的占有欲,懒搭理他,就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没趣儿了,也就消停了。

“见川”。杨若秋呵斥。

傅永安停了筷子,却没说话。

他不喜欢周窕这个临时顶替的残次品,自然也不愿意维护。

残次品,要是周窕知道,肯定会觉得这比喻还挺贴切的。

“你们不知道吗?”

“她跟一个什么导演搞到一起了,现在传的的沸沸扬扬的”。傅见川这话就说的有点难听了。

可身为当事人的周窕却依旧泰然自若。

“你闭嘴”。虽然杨若秋也准备跟傅永安旁敲侧击的透露一下这事,可不是这种场合,也不是出自傅见川之口。

“她都给我哥戴绿帽子了”。傅见川急切的想揭露周窕的不堪,不依不饶。

“这是怎么回事?”傅永安皱起眉。

她看向周窕,目光中略微凌厉。

一个私生女,果然上不了台面。

嘭……

傅遇山将筷子重重的摔在桌面上。

他沉下脸,生硬的面部线条闪着寒光。

傅见川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杨若秋立刻去握傅永安的手,像是被吓到了,眉眼犹怜。

傅永安回握,又骤然眯起眼睛,瞥向傅遇山:“你要干什么?”

父子对质,一时也说不上是谁占了上风。

“这是我的家事”。傅遇山开口,字字俱重。

“家事?”傅永安冷笑。

“那你就给我滚出这里”。

“是我滚?还是你们滚?”傅遇山掀起眼皮,黑色的瞳孔像是巨大的漩涡,无穷无尽,让人望而生畏。

“你什么意思?”这一刻,傅永安竟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意思就是这里虽然还姓傅”。

“不过,是我傅遇山的傅”。

这话,说的简直堪称强悍。

周窕不禁在心里为傅遇山竖起了大拇指。

“你……”。傅永安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傅遇山的意思。

“我们走”。傅遇山扯起周窕。

“哥”。傅见川追上去。

杨若秋忙拉住他。

“对了,借住就要有借住的自觉,管好你的人”。

“这里的女主人姓苏”。

“也姓周”。傅遇山看了周窕一眼。

“就是不姓杨”。

杨若秋一听,愣了愣,才逼红了眼眶。

傅永安气血上涌,抄起瓷碗掷了出去。

傅遇山和周窕踩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出了门。

“还没跟祖母……”。傅遇山还拉着周窕,周窕下意识的挣了挣,抽出自己的手腕。

“不用”。他回过头。

周窕也回过头,昏黄的光线里,映出一到佝偻的影子。

莫名的,她有些伤感,是替老人,子孙不睦,生活的再富足也会遗憾吧!

大门外,停着黑色轿车,要不是车灯亮着,就完全融入夜色了。

他们一出现,驾驶室里的男人就立刻下来,为他们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傅遇山先弯腰坐进去,回头,见周窕还在原地没动,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我……”。

“上车”。傅遇山打断周窕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周窕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太晚了,也不好叫车,就顺从的坐了进去。

路上,傅遇山扯松了领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这样,周窕也松了口气,不用没话找话,就贴着车窗发呆。

车子经过市中心,她被霓虹晃的回神,才发现路线不对。

“这要去哪?”她伸伸头。

“回家”。傅遇山睁眼。

周窕自然知道这个“家”指的是他们的婚房,不过,还是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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