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堂。
冯昭躺在暖榻上。
陆妈妈几人很不高兴。
但凡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害冯昭的是汪诗和胡秀秀,可胡氏却一个劲儿的维护,汪诗的害人伎俩推了个小红出来顶罪,这次轮到胡秀秀,又不知道会推谁出来。
余氏过来时,正瞧见冯昭坐在榻上看书。
冯昭意外地问道:“这就结束了?”
余氏道:“候爷回来了。”
汪德兴会管这后宅之事?
婆子低声道:“大姑娘,胡姑娘屋里搜出的千机丸乃是禁药。”
胡秀秀以为推说那是调香用的就没事了,这可是禁药,私藏要发配边寒地服苦役,而私制此药是要被杀头的。
汪德兴插手,也是因为家里出现了禁药。
这一回,胡秀秀怕是在劫难逃。
冯昭取了一块新帕子,“娘,我病着,莫过了病气,这上面我抹了薄荷油,你先戴上。”
余氏接过,想着是女儿的一片心意蒙在脸上。
冯昭问道:“我听人说,娘把大叔母送你的生辰金玉镯给了汪琴?”
那可是太后千秋特意的六十对镯子之一,一镯难求,何况还是一对,价值不菲,在她看来汪琴不错,但那镯子委实太珍贵了。
“你在这汪府人生地不熟的,三姨娘到底是候爷的宠妾,有她在后宅帮衬你一把,你的日子能好过些,不至在这后院做个抹眼黑。”
为了让女儿过得更好些,别说是一对金玉镯,就是夜明珠她也舍得。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娇养的女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的是什么日子,小姑子算计她,恨不得诅咒死她;就连那寄居府上的表姑娘也不容人。
冯昭心下感动,“娘!”轻唤一声,搂住余氏,眼里有泪。前世的她,亲妈去得早,虽有弟弟、妹妹,却不是一个娘生的,而她在父亲再婚后,就被父亲送去与退休的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很严厉,奶奶就如母亲一般,可在她十二岁时,奶奶也没了。
父亲怕爷爷孤单,就接了爷爷和她一起生活,每每看到父亲、后妈与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的幸福日子,她就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她从十三岁地就读寄宿学校,就连周末都在学校,只寒暑才会回去。
冯昭在骨子里就渴望母爱。
“娘,你一个人过日子太不易了,要不你从冯氏族里再招一个与爹同辈的堂叔、族叔为夫婿吧,生了儿子寄在父亲名下……”
余氏不等她说话,直接用手指弹了一枚爆栗。
冯昭吓了一跳,摸着额头。
“娘一大把年纪,还招什么夫婿,你说你该不该打?叫你胡说八道。”
冯昭一脸委屈,她一片好心,在现代别说是三十出头的妇人,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也有嫁人的。余氏才三十三岁,看上去最多二十六岁,怎么就不能再嫁了。“娘,如果你活一百岁,你还要活六十七年,人生才过三成,为什么不能再……”
“臭丫头,打趣起娘来,不许再说这种话。”
陆妈妈哭笑不和。
余氏身边的贴身婆子道:“太太莫恼,大姑娘是心疼你。”
冯昭轻声道:“我瞧她就是胡说八道。”她顿了一下,“陆妈妈,我要在府里住几日,你从东厢房给我拾掇一间客房住,昭儿病着,我不放心,得等她大好了才回去。”
陆妈妈唤了红梅,又叫了桔子、杏子两个人去帮忙,将东厢房第一间拾掇出来给余氏住。
黄昏时,母女俩一处用了暮食。
桔子在小厨房给余氏取了香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