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瓶递过去,闵若黎垂着头,有着些许自卑的情绪隐含其中,喃喃开口,“多谢姑娘的药,现下涂了药以后,伤口疼痛的感觉好了不少。”

柳鸾接过瓶子,暗暗的掂量了两下,便知道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是药没了不代表她真的受了伤,于是故意说道:“伤口涂了药也是需要小心些的,我略懂些医术,可否让我看看你包扎的情况,若是日后再有发炎的情况就不好了。”

早就知道她大费周章的送药,用意便是要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此时闵若黎已经毫不在意,故意装着疼痛难忍的模样挽起了袖子,露出染了血的纱布。、

见状,柳鸾的脸上却是一种难以琢磨的神情,她想着的是闵若黎在故意为之,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伤口是真的,以前留下的伤疤居然也有。

难道,王爷真的厌弃了她?

对此,她是左思右想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夺,但面上还是故意表露出惊恐的模样,“没想到平日里王爷看着是个对下人极好的人,居然也是会下如此重手的人,日后可要小心的伺候才是,万一丢了小命便不好了。”

她戏演的足,闵若黎也不甘于落后,立刻表现出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样子,身子不由的害怕的瑟缩两下,眼睛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说道:“你看到的不过都是些假像罢了,王爷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若是你惹了他,王爷自是会时刻记着,到时候你可没有任何好果子吃的,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闵若黎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起了泪花,给人一种十人可怜的模样。

柳鸾微微一笑,心中自然明白夜九笙是何等的狠心,只是她没有想到,对于曾经的最爱,夜九笙居然也能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回想到曾经,她的脸上不由的表露出一种恨意,只是对于这种恨,只是对象成了眼前的人罢了。

看着曾经高人一等的人,今日落魄至今时今日这般被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光景,真是让人心下十分开心呢。

她心里已经笑的开了花,但是面上却是一脸的同情,“日后你在王府中的日子可是不好过的,你要小心些才是。”

话是这样说,柳鸾的心里想的却是,活该,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七七八八的又聊了些,虽说是各怀着心事,不过闵若黎却是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这人看似是对王府并非熟悉,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十分的明白的,她是在故意的隐瞒着什么,只是现下还不能从她的口中套出什么罢了。

带着心中的疑惑,接下来的日子中,闵若黎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故意接近柳鸾,就是想要看看她何时露出马脚。

然而,她没有等到柳鸾露出什么端倪,反倒是等到了李诗闽解除禁足的消息,顿时就是一副天要亡她的模样。

李诗闽可是个不会安分的人,一听能够自由的走动后,便立刻让人将闵若黎叫到了跟前,“听闻尚书大人无罪释放,你我一同前去祝贺。”

释放!

这些日子心神被扰乱了,闵若黎倒是将他们给忽略了,现在这样一说,倒也想着第一时间过去看看了。

在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李诗闽将她的所有表情都收进眼底,心中是恨极了她,不甘什么好处都被她给占去了,默默的盘算着该如何挽回与尚书夫人间的情谊。

一路上,她都在不停的讲着自己的想法,闵若黎听在耳朵里,暗暗的不由的想着,可真是十分的好笑,人家要死时把低声下气的乞求拒之门外。现下,人家再次风光无限,又想着扭头去巴结,可真是一张好厚的脸皮。

没有走出多远,闵若黎便跟着她来到了尚书府,然而,脸皮厚的可不止是李诗闽一人,客厅中坐着的可都是那些有事跑的比谁都快,无事来的比谁都勤快的妇人。

一进客厅,李诗闽便是表现出一份热络的神情,“近来在府上养胎,哪里也不让走动,尚书夫人近来可好?”

听到这话,闵若黎心下一惊,不由的感叹着她脸皮现下是厚到了什么程度,明明是她把人拒之门外,后又是被禁了足,简单的一句话而已,竟将黑白瞬间给颠覆了,果真是早就见过了宅院里风浪的人了。

然而,她想要将事情揭过去,尚书夫人却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反倒是眸光一转,直接落到了闵若黎身上,面上满是笑意,紧紧的拉住闵若黎的手说道:“近来总有些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事情拦下,不然我早就登门道谢了,若不是你替我出了个主意,我家夫君可是要人头落地了,今日你可不要急着走了,在府上用些吃食才好,不然我这心里难安了。”

自打那日听了她的提醒,尚书夫人便在佛像倒了的土里放了些东西,虽说并非是什么特别大或是特别有象征意义的,但是就算是一串不起眼的佛珠,也足够能平了太后心中的怒火。

不过,闵若黎也没有想到,尚书夫人会如此聪慧的向太后表明,这是神明被太后感动,故意将自己的佛珠藏于佛像之下,为的不是要伤害太后,而是要赠予其的礼物。

虽说事情扯了一些,但是前有佛像不断的从土中被请出来,现下一串佛珠又能算得了什么?

微微一笑,闵若黎摆了摆手连连说道:“夫人可真是言重了,我不过是随看一说,只是恰好提醒了夫人,夫人不必太过客气,都是分内的事情。”

两人间聊的热络,这样的情形被在坐的所有人看在眼中,嫉妒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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