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怎么也没想到,打开城门后竟然看到了沈续。
城外的援军,自是不言而喻。
而预料到公孙瓒会开门相迎的沈续,早早等在了门前,就为给他一个惊喜。
此时公孙瓒的表情,让他十分具有成就感。
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兄长,小弟没来迟吧?”
公孙瓒颤巍巍迎上,与之把臂,欲言又止。
那一句“没来迟吧?”
明显是为救援自己而来!
异人之能,公孙瓒早有见识。
毕竟此刻城中,就有五个异人。
他们知晓自己遭了难,特来救援,博取好感。
但,沈续何来?!
便是自己兵困被围,至今也不过十日。
渔阳至此,何止千里!
一路道阻艰险!
十日如何来得?!
甚至于,随着这几日与异人的相处,他还不断怀疑着与沈续的结义。
意气相投,是否对方刻意为之?
此刻,一切怀疑尽消!
公孙瓒虎目含泪,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一众瘦弱白马缓缓行出城,去支援时……
公孙瓒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谁能想到,曾几何时意气风发的白马义从,竟会落到这步田地?
落魄时遇到熟悉的人,那种感觉实在情不自禁。
即便如公孙瓒如此雄杰,也不能免俗!
沈续故作没看到,而是去与有过一面之约的韩当打招呼。
心中,却对刚才映入眼帘的一众白马唏嘘不已。
那马已瘦到迈不开腿了……
粮草、粮草,行军需要粮与草。
人吃粮,马吃草。
马不仅吃草,也要吃粮,且饭量是人的三到五倍。
被困孤城的公孙瓒,已经沦落到杀马充饥的地步,又怎有粮去给马吃?
白马义从,精锐中的精锐,竟却落魄到此种地步!
何不令人唏嘘?!
然而,他却不能阻拦公孙瓒派兵助阵之举。
这是一方豪雄在自己兄弟面前,唯一的尊严了……
“让继之兄弟见笑了……”
收拾心绪的公孙瓒,摇头苦笑。
“若无兄长,张举、张举等贼军尚为祸辽西之地!”
“若无兄长,乌桓贱类尚在我汉地肆虐!”
“兄长乃幽州之柱石,何笑之有?”
沈续大吹一通,然后直接岔开了话题。
“守约呢?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守敬一路上也不停念叨。”
公孙瓒老脸一红,忙令韩当去放裴行俭出来。
前因后果说出后,沈续暗自给这结义兄长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仁义无双!
公孙瓒的小迷弟余玠,则趁此时机表达了倾慕之情。
老乡相见,一番寒暄。
“报主公——”
沈续负责督军的亲卫,飞马来报。
翻身下马后,那亲卫眼神瞥见公孙瓒,欲言又止。
公孙瓒瞧得这一幕,正打算拉着余玠去一旁叙旧,却是被沈续的一声爆喝打断。
“尔等莫不是瞎了眼,不识得我兄长?!”
“我与兄长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敢两肋插刀的刎颈之交!”
“何忌之有?但说无妨!”
一番话,说得亲兵尴尬垂头,说得公孙瓒心中感慨万千。
亲兵抱拳称“是”后,禀道:“乌桓大败,四散溃逃,再无反击之力!”
“好!”
高声喝彩,源自公孙瓒。
亲兵顿了顿,又继续道:“杨校尉此刻已率军前去追击敌军主力,裴校尉则在归拢俘虏,打扫战场。”
“不过……”
亲兵欲言又止,又瞥了一眼公孙瓒。
“找打?!”沈续训斥一句。
亲兵牙一咬,再不迟疑,闭眼道:“公孙将军麾下兵卒,大肆抢掠战利中的酒、肉等食物,甚至有不少兵卒对已放弃抵抗的俘虏刀兵相向!”
“裴校尉制止,却反遭对方谩骂……”
“放肆!”
亲兵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冷喝打断。
公孙瓒脸色铁青,走到沈续面前,眼含愧意道:“兄弟,对不住!”
说罢抽剑转身,“我这就将那几个敢辱裴兄弟的杂碎割了舌头!”
公孙瓒此举,有意避重就轻。
抢战利是因为饿了许久,杀伤俘虏则是因为围困之仇……
但,抢掠战利、对俘虏下手,那都是大罪!
可,那毕竟都是自己手下的崽子!
他只能厚着老脸去护着!
对沈续说“对不住”,既是为麾下兵卒的行为而道歉,也为自己避重就轻的厚颜而抱愧。
“兄长,且慢!”
沈续叫住了公孙瓒,快步追了上去。
“兄长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几句谩骂,道个歉就是了,何须割舌,岂不寒了义从兄弟们的心!”
说完扭头看向亲卫,道:“酒、肉本就是给人吃喝的,留出星火营的一份,其它都分了!也让义从兄弟们吃个饱!”
“至于俘虏……”
沈续脸色沉了下来,眸中闪过狠戾,冷道:“杀几个边夷贱类怎么了?”
“他乌桓掠杀我大汉手无寸铁之百姓时,可曾有何怜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告诉裴行俨,俘虏不必留,都杀了!”
“白马义从的兄弟们想要发泄心中怨恨,那就将这批俘虏全部交由他们处置!”
“是!”亲兵领命,痛快离去。
余玠更是攥紧了双拳,激动到几乎落泪。
且不说临渝城与乌桓的世仇……
单说追随沈续的这一路上,他便看到了无数叛军与乌桓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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