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军同刘艳艳误打误撞的依恋显然是花季纯情男女间的一场闹剧。从匆忙间的开始到杳无声息的戛然而止,这一切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必然。

患得患失一直以来都是成大军这个人身上难以掩饰的一个难题。他需要的正是如此这般的拿得起放得下。

秦岭北麓的龟寿村现在苍茫一片,俨然一个洁白的冰雪世界。这儿似乎与世隔绝了一般,就连郊外偌大的石头滩以及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也都悄然的隐匿了起来一般。村西头水渠里潺潺的流水声似乎愈加的绵软无力。悬挂在屋檐以及水渠背阴处枝间或是蒿草细弱的杆子上的冰凌白花花的像一把吧锋利无比的匕首一样寒光闪闪。

不大不小的龟寿村似乎冷清了不少,勤劳朴实的庄稼人老早的就将官道以及巷子内外的积雪清扫得干干净净了。调皮捣蛋的娃娃家三三两两的不是就近堆着雪人就是冲进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地里打起了雪仗。

山是静默的,更是肃穆庄严的。尽管远远的望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棱角分明的五龙山,庄重巍然的鸡子山竟还是那般充满了神圣的威严。

车站送别的一幕幕仿佛还就在眼前,这已经是昨天的事儿了。可是眼下刘艳艳的脸庞仿佛一直就在眼前晃来晃去。

李唤民来了,他挑着担子从驻足在村西小石桥边的成大军跟前经过。一见到他就呜呼呐喊着说,“出事了,没法活了!”

成大军不屑于搭理他,这个可怜而又可憎的苦命人自打疯癫了之后逢人就喊着这样莫名其妙的疯话。起先还有人数落他,时日一长也就爱答不理了,简直成了多余人。因此他也就只说这句话的前半句,若是有人耐不住了寂寞,搭上几句,那令人脸红脖子粗的后半句也就脱口而出了。

“出事了,没法活了;成老三死压着苗桂花,苗桂花喘不过气就拿嘴咬他......”他大抵只会说这几句话了。也就因为这句疯子嘴间的疯癫话,苗桂花再也不搭理他了。

娃娃们的嬉闹声完全掩盖了李唤民的自言自语。

他挑着粪担疾步往前走着,口里振振有词。

“唤民呐,一大早就下地喽!”老九爷裹着油黑的皮袄拄着拐棍儿迎面碰着他,敢情是想要夸夸他的勤快。

李唤民许久都没人搭理了,老九爷的话他听得真切。

“出事了,没法活了;成老三死压着苗桂花,苗桂花喘不过气就拿嘴咬他......”他一驻足又开始信口开河了。

“你个憨货!”老九爷就颤巍巍的继续往前挪着步子。

成老三现在就圪蹴在青砖门楼前抽纸烟,他听得真切,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现在家家户户的院门都接二连三的在一通木板的咯吱声中敞开了,家鸡以及散养着的土狗一溜烟的就蹿了出去,一忽儿功夫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成老三也刚回来没几日,村里的风言风语在这冰天雪地里显然没能过度的冷凝压抑,反而瞬间的温热了起来。

“苗桂花回来了!”人们许是早已忘却她的存在了吧,妇女媳妇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刚刚放下,不想她家沉寂已久的烟囱竟在不觉间冒起了袅袅炊烟。

人们惊叹她的同时,有人就悄声细语的在身后打了马虎眼——“老三回来了,她能不跟着!

“哎呦呦!尖酸刻薄的嘴哟,可不敢让雪芬嫂子听到......”这一伙妇女媳妇一大早就悄然的瞎凑在男人窝里一起打情骂俏呢。

“老三屋里头大娃子也回来喽,不年不节的就回屋了!这下有热闹看喽!”凑在人堆里的黄立仁一直闭口不说话,他同样垂涎苗桂花的美色许久了。成老三守佑着她,这让他一直以来就压抑着心里头的一股子邪火。

“老三有艳福啊,吃得膀大腰圆的!”有人叹息道,一脸的羡慕神色。

“那狐狸精可不是吗!你没见着,溜溜滑的细腰圆润的翘臀沟蛋子!哇呀呀,这年头,主家的抵不上偷吃的!鬼才知道她这半年在外头昧了多少精气神哩!”巧舌如簧的豆腐西施胖嫂早就想插话了,她一开口就没人敢再说什么了!块头大,心也大,背地里说人是非风凉话,她的老头子成粮余不知已经收拾她多少回了,多嘴的婆娘就是不长记性,一眨巴起来就没边没沿了信口开河!

雪地里清晨的冷风算不上凛冽或者寒冷彻骨,现在缓缓的侵袭在空旷的野地里,也翻转在成大军的脸颊上。他衣装单薄,相比以往而言似乎愈加的英俊秀气了不少。他本是属于旷野庄稼地里的野娃子,谁知误打误撞的竟挤进了同州师范的殿堂里。同州师范固然美好,可是,成大军的肆意绵长现在竟也弄成了一锅粥的状态,他不得不彻头彻尾的进行自我反思。

再回首,那白色的头花发夹竟是那般的滑稽可笑。就像顷刻间遭受了冰雪摧残的荒原那般,到处光秃秃白茫茫的一片。

人兴许是在失意的时候头脑才更加的清楚些吧!成大军在透心凉的冰天雪地里悄然的迈步前进。他要沿着水渠往南到自家的果园里看看,看看也只是看看,并没有别的用心。许是长久的迷茫的处境令他心力骄横了罢!他需要尽快的清醒过来。

秦岭北麓的龟寿村是他人生的起点,人只有站在原点将所经历的一切尽收眼底的瞬间视野才能开阔坦然。他需要这样一个处境更需要这样一个清醒的舞台。

现在,村子里的袅袅炊烟已然徐图漫漫了!农闲时节的庄户人家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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