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永丰镇,阿宝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充满了新奇,细细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车里的乌亥却显得十分焦虑,想到木桑艾在他们临行前对她说的话,一脸烦躁。

“他来了。林大哥家里那个受伤上的人,腰上挂着是南宫山庄的牌子,那是他暗中培养的势力所拥有的身份标识。我不知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但我不想让阿宝知道他的阿娘为人如此失败……乌亥,先带阿宝出去游玩吧,我答应过他的。”

“所以呢?若他是冲你来的,若他心中放不下对你的怨恨,若他对你做些什么……”

“我知道……可躲了三年,如今我已只剩这些时日,我……”

“放屁!”乌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气得直叉腰,“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到家了!就这么丢出你的命,你对得起养你的木堡主和木夫人吗?你还想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木冬夏、木蓝和阿农吗?你让阿宝怎么办?”

“可是,乌亥,”木桑艾垂眸道,“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宁愿他们以为我失踪了……”

木桑艾话音未落,乌亥的火气便瞬间落了一半。

木桑艾见乌亥的炸毛渐渐颓了下来,长长叹一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同情。无奈她负天命,同情乌亥陪她背负天命。

神农之后这个身份在她人生前十八年里是陌生的,尽管幼时听过一些关于玲珑玉引的秘辛,却也只是当成故事来听,哪曾想过有一天,突然有一只不知是怪还是妖的大黑鸟从天而降,不由分说将关于传说中的一切一股脑儿灌输给她,自此她本就糟糕的人生变得更加糟糕。

那只大黑鸟便是眼前这只整天想扑棱着翅膀往外飞却没她允许又不能飞的乌亥。

按乌亥的话来说,自她十八岁天赋血脉觉醒,乌亥便循着她的气息找到她,认她为主,并把关于玲珑玉引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她自那时拥有了神农血脉,她的血不仅能药死人,救白骨,有起死回生之效,还能自生,换句话来说,就算放干了她的血,她的血还可再生,由此使她刀枪不忌,再重的伤能自愈,痊愈的快慢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乍一听好像自己已经接近神灵了,该为这世人求之不得的幸运开心才是,可乌亥却又告诉她,必须尽快在自血脉觉醒之时至多五年内找到传说中的玲珑玉引来加持自己的肉身,否则她的凡身支撑不住这神灵之血,总有一天会爆体而亡。

上天为她开了一扇巨大的木窗,却同时没有赋予她关上这扇窗的力气。

“那玲珑玉引到底是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便欲哭无泪地这样问乌亥。

可乌亥却不知道!!她只敷衍自己:既是与神灵血脉有关,该藏于天地灵气浓郁之地吧。可乌亥负责替她跑遍名山大川,她也以一己人力找了三年,却连它的影子都不见。

最近她越发绝望了,一方面觉得放点血就可以救人,真好,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怕是活不过两年了,真糟。

“也许只是时机未到。”乌亥压制自己的火气安慰道,情急之下突然灵光一闪道:“听闻南宫山庄是最大的情报商,少有它找不到的东西,或许南宫山庄可以找到它!”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好好活着!虽然你死了我的使命就会得以完成,但我更希望我的主人长命百岁。再说,阿宝那个臭小子若是日后得知真相,还不得炖了我!”

真相便是阿宝不曾知道木桑艾对他隐瞒的这一切。以阿宝心中木桑艾的地位,他极有可能怪自己不能护住他的阿娘……

木桑艾本还沉浸在自己即将不久人世的悲伤里,不知怎得想象一下阿宝支起一口锅要炖已经认阿宝为主的乌亥的样子,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后好歹放弃了“枉死”的念头,听从了她的建议。

就这样,阿宝和他才这样出现在这小路上。饶是如此,乌亥还是不放心。尽管木桑艾已不是当初那个初见她便要拔毛的泼辣女人,可以她对南宫云夕那个小白脸的痴情,傻傻认命也是有可能的。

有着这层担心她就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啊!何况还有个拖油瓶!

“啧,人类就是麻烦!”嘟囔了一句,乌亥“沉痛”地抹了一把额头,一抬头便对上了阿宝一双宛若要逼供的大眼睛,以及阿宝手里那个她恨得牙痒痒的囚魂玉令。

囚魂玉令,传说中神农后人拥有的能够驭使毕方一族的红色玉佩,囚系着每一只毕方后代的神魂,掌控着它们的生死和自由,只有当被守护者自然逝去时才会放任守护者自由。

这原本是木家夫妇捡到木桑艾时在她的襁褓中发现的,木家夫妇以为这是一枚普通的信物,可直到木桑艾遇到乌亥时才得知它的用途。

前一秒还在吐槽人类麻烦的乌亥见状立马躲向马车小角落:“干……干嘛?”

你若还想问她为何不把它抢过来自己保管,以直接掌控自己的生死,那伴随而来的必然是乌亥的咆哮:囚魂啊囚魂,囚的当然是她的魂啊魂淡!

木桑艾已经让阿宝与她结契,拿着它要求她去死都行!当你的小命和自由都被一个十岁的人类小皮孩掌控着,他的小手一抖,玉令一个“不小心”摔石头上,你就会魂飞魄散,换你你怕不怕!

更何况,她想要拿回是绝对不可能的,不是她不会用计抢回,而是她根本不敢碰它,一碰神魂就会和自己的地魂共鸣,没有玲珑玉引的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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