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人让木桑艾松了口气。原来是平日总来寻阿宝与他一起去学堂的林小木。

到她腰间的小萝卜头拍门拍到手麻,本来都要放弃了,却见阿宝娘把门打开了。于是他先问了声好,便询问阿宝去了哪里。木桑艾哪能告诉他阿宝是她送跑的,便说他去远房亲戚家玩儿了,最近不能回来了。

“哦。”小朋友很是天真,只是失望了一下,便要告别离开。没走几步,又被木桑艾叫住了,问他:“你家那个受伤的大哥哥醒了吗?”

林小木听了愣了几秒,突然用自己的右手拍一下左手的掌心,简直跟他爹林森一模一样,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姐姐,那个黑衣哥哥身上的伤口本来已经好多了,可他醒来硬要下床要对我爹行礼,说什么‘救命之恩,他日再报’就要走,又把自己的伤口崩开了!”

“啊?那他人怎么样了?”木桑艾有些意外。天下竟还有这等迂腐的人?为了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硬生生把自己伤口撑裂了?

“又晕了!”林小木摇摇头叹息道。

这下好了,本来家里只有两张床,他娘去世后,他一张,他爹一张。他爹救了人家又不能让人睡地上,只好他让出来和他爹睡,可他爹的脚臭味实在太浓了,都熏的他睡不好,几天以来他都是精神不济。这下好了,眼看人家的伤也好了,自己也能单独睡了,结果……唉!

林小木年长阿宝三岁,是村里小朋友们的“大哥”。他甫一叹气,木桑艾才明白阿宝老气横秋爱叹气的毛病是跟谁学的了。但眼下来不及细想阿宝的教育问题了,只好又随林小木走一趟。

到了林家,林爹正在砍柴,见阿宝娘来了,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殷勤迎上来招呼:“阿宝娘来啦?”

林森是个地地道道的砍柴农户,为人粗朗热情,爱打抱不平,平日里也很照顾他们一家,因此阿宝总爱往他家跑。见他迎上来,木桑艾点头微笑道:“林大哥,小木说那人伤口又裂开了是吗?我来看看。”

林森连忙引她进屋,边走边道:“嗨呀!本来快好了,这位少侠一醒来就非要向我行礼,动作太大,又把伤口扯开了,疼晕过去了。”

眼前的憨厚汉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道:“我手活儿又笨,换纱布这事儿放自己身上还行,这……别人我怕更给伤了,这才让小木去找你来看看有没有大碍。你先看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砍柴去了,有什么事你让小木喊我就行。”

“林大哥有心了。”

木桑艾点头应下,便着手查探床上少年的伤口,眼光一撇又看到那个象征少年身份的牌子,不觉停下了动作。

刚看到少年时,他身上有四五处刀伤,最严重的当属腹部那一刀,伤口很深,尽管被林森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还是出血很多。但幸好林森出手相助并及时找她帮忙救治,否则眼前这个少年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到底少年与何人打斗受此重伤?又为何南宫山庄的人回来到这个西南边陲的小镇上?他怎么样了?他和娇娘是不是过得很幸福?他还是那么讨厌她么……

她有一肚子疑问想问,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她明明想要躲避,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探听的欲望。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小木头见阿宝娘突然一动不动,出声问到。

木桑艾这才回过神来,应道:“没什么。小木,这里我来就行,你去帮你爹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好,姐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叫我。”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小木应下了,出去时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木桑艾目送小木离开,转过身来,却发现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充满戒备。

大抵练武之人都有这种防备之心,木桑艾不以为意,试图跟这个少年打好关系,好探听她想要得知的消息,便微笑道:“你醒了?我刚要给你换药,你……呃!”

当那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时她本能地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可当她想要从床边起身的时候,少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小命握在手里,手劲儿之大竟不像一个受过伤的人,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掰不开掐住她脖子的手。

“你,你是,谁?为何要,杀我?”她心想虽然我快要死了,但我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便艰难地出声问到。

少年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地答道:“因为你该死。”

“是,因为,他吗?”木桑艾艰难问出的时候,便觉少年的手收得更紧了。果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他”果然还是恨着自己的。

那一刹那,心头的情绪乱成一团麻,是失望还是绝望已经分不清了,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喊:“就算你遵循誓言,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可他心里仍旧容不下你啊……”

“阿枝……”她听见自己心底轻声喟叹道。

木桑艾,你本不是如此悲观平静之人啊。为何,为何,要为一个从未正眼看过你的人,变了那么多,变到你自己也不认识你自己了。

世上没有了木桑艾,或许都不会占据他分毫记忆啊。

少年突然间眉尖一蹙,手上劲道放松了些,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只是却在低头一刹那,从眼睛余光里敏锐地感觉到刚刚有一道光一闪而过。

他猛然抬头,却见她眼里余泪未干,此时正有些担忧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里是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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