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以实力换取权力和地位,以强者为尊,故而能登上魔尊之位的悭独,从不把实力不如他的魔放在眼里。但千年前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女魔头,却入了他的眼。

只因为那女魔头初入魔界,连入魔界必经的试炼池都未曾踏足,便直接破开魔族结界一路打到魔宫青纶殿,正是他起居生活的地方。

彼时他正闭眼修炼,因结界突然破裂才不得不睁眼,岂料一睁眼却险些闪瞎眼。

只因魔族是被天道摒弃的种族,魔界天空并无太阳,故而魔头们都习惯了在阴沉的天空下生活。可那女魔头身上的魔气并不纯,金光直从她周身的魔气中刺出来,怕是一路打过来活像个行走的太阳,闪瞎众魔的眼睛,才如此轻松的来到他面前。

“神堕?”悭独因常年混迹人间,倒不讨厌温暖的太阳,却有些讨厌神佛那不知收敛的金光。

他们魔族中,也有一些由凡人供养的神仙入魔的人,只不过是些心魔的手下败将,神界天界不容,人间鬼界惧怕抵拒,不得已才来到魔界安身。但眼前这位,似乎并不是不得已而来。

那女魔头听了他轻飘飘的问句,神情无甚波动,可那藏于暗袖中紧握的拳头没人看见,但即便悭独看见了,他却也不在意。

“我的来处你不必知道,我今日来此并不想与你打架,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悭独闻言笑了起来:“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嚣张的魔头,敢从魔尊这里要东西。不过我喜欢你的爽快,说吧,你要什么?”

只听她势在必得地吐出三个字:“窥天镜。”

悭独笑意一滞。窥天镜,历代魔尊借以窥视天界动向的魔镜,几乎能找到天地间任何活物。不过,对他这个无心与天界争个高低的魔尊来说,最大的用处却是寻人。要寻的那人,自是于他极其重要之人。

“你借它做什么?”他好奇问道。

“寻仇。你借不借?”

悭独:“不借。”

女魔头:“……”

最终他们还是打了一架,足足打了七日,双方都累得不行,最后各让一步。悭独同意借她一看,她却对着镜子里一株不起眼的草瞪了大半天,才一脸恨意地离开……

如今想来,那株草便是灵谷的本体了。那女魔头,便是堕入了魔道的精卫。

“那便是我与精卫第一次见面。”悭独回忆结束,一脸期待地看向灵谷,希望灵谷能说动毕方将他从半空放下,因为心脏被扯得生疼。

可灵谷却已然陷入沉思,并没有接收到他求助的眼神。倒是毕方虽不满于他眼神总爱放在灵谷身上,但见他好歹交代了精卫的事情,总还是对解开阿宝身上魔气的谜团有些帮助,便放开了他。

悭独心头一喜,便要靠近灵谷,但却被挡在灵谷身前的毕方挡住了去路。

“那你又如何知道,精卫她便是乌亥?”

悭独心中愤愤,却也一时迫于对方的淫威,将自己还是木冬夏时,从南宫云夕与木桑艾坟前离去之后所遇到的一切都交代出来。

原来木冬夏在找南宫少华为自己妹妹的死要一个交代的途中不慎掉落悬崖,险些丧命,是乌亥救了他。

然而就在乌亥查探他的心脉是否受损时,属于魔尊悭独的魂魄恰巧离开木冬夏的身体,这才把精卫认出来。

他心中自是十分惊讶的。其一是为乌亥居然会出现在此地救自己,因为此前他与乌亥不过一面之缘,只知道她算是自己妹妹的侍卫,可她却又是万年前借了他窥天镜寻仇的精卫;其二则是为自己魂肉分离,毕竟此前八世,他与自己的转世之体一直都是不分彼此融为一体的,非到历劫结束他不会有属于魔尊的意识,像这种情况还不曾出现过。

还不及弄清楚这一切,精卫便即刻出手封住他的心脉,把他的魂魄强行封进木冬夏的躯壳,使他徒具魔尊意识而脱不了这具凡驱。如今胸口这莫名的封印魔气,想来也是因为他与木桑艾之间的渊源。

神农之死早已成为六界的历史过往,新的神不断诞生,远古大神要么殒灭要么隐世,活跃着这几位古神里,火鸟毕方与药神灵谷的恩怨情仇一直是知情人士闲话谈资里经常提及的。

而药神灵谷是精卫的杀父仇人,众人皆知。

毕方听了之后瞧了瞧灵谷,只见她已施毕安神术,此时正轻抚呼吸渐稳的阿宝的手,低伏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霞光从窗外斜透过,把灵谷的身形整个用金边勾勒出来,好似沐浴一身佛光,让人无端生出亲切之意。

只可惜,灵谷是名副其实的毒神,即便是神仙也轻易靠近不得。他知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是淡漠,这也是即便他能靠近,却总觉得她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的原因所在。

此时她在想什么呢?

她也许在想木冬夏,震惊于她在凡间的那位哥哥竟是魔尊悭独;也许在想阿宝,想这个小家伙如果不曾遇见他们这一堆下凡历劫的神仙,他原本的生命轨迹又当如何;也许在想乌亥或者也可说是精卫,在想凡间把她当做主人的乌亥究竟是怎样怀着杀父之仇接近她保护她的……

只不过此时,她心中可有他?凡是与木桑艾相关的,包括他凡尘里她的爱恨纠缠,又是否会再次牵动她心弦?

他既是渴望的,又是避之不及的。众神眼中的他威严不可冒犯,在世人眼中他不过也是个在红尘中沉浮的凡人,一个错失所爱的可怜人罢了。

只是高高在上是假,情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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