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琴音绕着房梁缓缓地流了出来,有如山间清泉从幽谷中蜿蜒流淌,颇为委婉连绵。

她站着房外,静静听着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不禁暗暗感叹这房内如珠落玉盘般的好琴声,她也自幼习琴,对琴艺之道有所研究,若不是此时是在此遇见这么上等的琴技,也许还真有点惺惺相惜之感。

她恍惚间竟看见一片宫殿的模样,那里面好像有人,她情不自禁推开门走进宫殿里,她看到一名女子背对站在面前,那名女子的背影婀娜多姿,头饰打扮皆是贵气逼人,偏又不似宫中的娘娘。

她走了过去,刚想开口询问时,便瞧着周围的景致又变了,在一处雅致的府宅中,那名女子看不清相貌,但是好像很温柔地在抚摸鼓起来的小腹,那是一种母亲的感觉。

这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她往前走去,那名女子的脸渐渐清晰,她愣在原地,顿住了脚步。

那样熟悉的眉眼,分明是她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会看到怀孕后的自己,难不成这里是幻境?

怎么会,那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她张了张口,就瞧见对面那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朝她微微勾唇温柔地笑起来。

“夫君,你来啦。”

她听见女子娇软的声音,顺着女子的声音往后瞧去,那是一位极其俊美的男子。

那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瞳仁黑白分明,桃花眼微微眯着,闪动着明亮的光彩。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饱满,唇角轻洋着丝缕宠溺温柔的笑意。

“韩昱……”

清欢郡主惊呼出声,就见面前的男子无视她走到女子的跟前,伸手轻轻抚摸女子的清丽脸蛋。

“夫人,赏花累不累?腹中的孩儿没闹腾你吧?夫君给你和孩儿买了新的摇塌,要不要过去坐坐?”

女子精致的眉眼间流淌着对眼前男子的爱意,完全没了先前的清冷高傲,也许是有了夫君的宠爱和腹中孩儿,显得愈发娇妇人的娇媚柔和。

“都听夫君的。”

清欢郡主盯着眼前这含情脉脉的一幕,竟有几分羡慕,如此温暖的场景,一家人在一起,夫妻和睦相处,相敬如宾,也太过美好了。

她翘起唇角擒了抹柔和的笑意,眼眶微微泛红。

正当她沉浸在其中时,琴声再次响起,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一声又一声闯进她的脑海中,拨动她的心弦,让她头痛欲裂,眼前的场景瞬间消失崩裂,那两个人也消失不见了。

她差点摔进崩裂的地面中,皱起眉头站在原地手脚无措。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睁眼看,突然背后被一双大手拍住,她吓得身子颤抖往后一缩,却听见身后响起一声男子的声音。

“郡主殿下,快,伸手将耳堵上,别去听那个琴声,那个琴声不对劲,快!”

她迷迷糊糊间听他的话,伸手将耳朵捂上,脸色苍白唇角被咬得没了血色。

那身后的男子一把抱住她拥进怀里,她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躲在他怀中,慌乱间她听到男子胸膛剧烈的心跳声,像要隔着胸膛跳出来似的。

她慢慢平复下心情,鼻尖嗅到一股熏香,很淡不好闻,但也算不上难闻,却在此刻让她非常安心,好像听不到琴声了。

她听到男子闷哼一声,好像受伤了,她闭着眼睛在他怀里,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在解五行八卦锁,一双浓墨般的剑眉下,明亮而清澈的眼眸,仿佛寒潭一般深邃,透着冷冽的寒意,薄唇抿紧,似有一些苦恼。

“你没事吧?”

她将目光盯向五行八卦上,发现他还挺聪明的,这锁已经快解开了,只是错了一次,他的十根指尖都被刮出血来,看起来分外瘆人,她心里微微有些心疼。

“没事,这琴声已经没有了。刚才无意冒犯了,你先到旁边去站着,这锁快解开了。”

他投射而来的目光虽然冷,但让人觉得很放心。

“好,无妨。”

她点头,往旁边走去,说起来今日若非没有韩昱,不,是月楼楼主,她可能还得被琴声迷惑,在幻境里出不来。

月楼楼主见她难得没有反驳,那么乖巧的应下,让他不免得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回过神将锁最后一步解开后,门上的五行八卦锁便掉落在地面上,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

月楼楼主转头望向清欢郡主,抬了抬下巴。

“跟上来。”

“嗯,好。”

屋内陈设简陋,一把古琴,一张竹床,一张竹摇椅,还有楼梯直通到二楼,便再无其他。

墙面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琴谱,她看见很多都是绝世已经快要绝迹的琴谱。

不禁眼前一亮,她走了过去,到墙面边盯着仔细打量,这委实是爱琴人的黄金屋。

“别碰我的琴谱。”

一声尖细凌厉的女声响起,月楼楼主顺势望了过去,站在二楼楼梯上倚着把手的女子。

清欢郡主转过身去,抬眸入眼间那女子约莫三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盘成一络络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白玉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黛青细,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色。

红玉镯在腕间戴着,绯红的玉镯在这雪白的皓腕上,白的如雪,红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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