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印证了清颜所说的一般,他与江豫知战胜归来后,皇帝却是明里暗里示意江家交出兵权来。

皇帝垂暮,开始觊觎有人会争他的皇位。不仅觊觎他的皇子趁人之危,甚至还唯恐手握兵符的江家会谋反。

但江家人都清楚,若是将兵权交出,他们更没有优势,甚至直接当场对江家定下罪来,将战功变成致命死罪,最后落入他的圈套里去。

于是江钰将两个儿子招来,谈论向皇帝请征,驻扎塞北一事。

“虽然我知道,团团圆圆在那肯定更受委屈些,”江钰紧皱着眉,看着江浊,“但是,在那肯定比在京城安全些。”

“……”江浊垂下眸来不语。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他们脸上,此时他们三人坐在茶桌面前,清茶香味腾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井的味。

“父亲是打算放弃江家世代伟业,寻一安定之所住下?”江豫知皱着眉,“江家做忠臣几百年,为国效力几百年,如今怎么说放手就放手……”

江钰欲言又止,随即还是江浊叹一声气,“是如今当权者贪婪自大,退而才能求其次。”

江豫知抿唇不语,只见自己的胞弟继续说道,“爹,咱们愿意退,也应该退。”

听到江浊喊自己‘爹’时,江钰倒是微微一愣。自从几年前他差点死在塞北战场,他便再也没有喊过自己一声爹,如今这么一喊,倒是让江钰有些未回过神来。

做了几百年的忠臣,如今,江家人倒是想做做自己。

江钰终是勾起唇来,“好。”

离开江钰房间时,江豫知欲言又止,“阿浊。”

他转头瞥了江豫知一眼,微挑着眉,“嗯。”

“我不明白,你当真愿意以后就待在塞北?”

江浊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我知晓如今皇帝是对我们有些意见,可不至于致我们江家于死地的地步……”

他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江豫知,“哥,太子是如何瘫痪的,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

江豫知顿住,只听他继续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敢毒,又怎么不敢灭江家九族?”

“……”

“我们是忠于国,并不是忠于昏君。”

皇帝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敢毒,又怎么不敢灭江家九族……

*

很快,江家全家派遣驻扎塞北一事传遍了京城,临走时闹得沸沸扬扬,出城门的那条路上,两边都站着百姓,满眼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

江豫知与江浊二人带头骑着马,一一为百姓们握拳作揖以示告别。

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民心全在江家那,他们这闹得如此之大,倒是让皇帝有气打不出。

于是皇帝便下旨,将江姓人民逐出京城,甚至不让江姓人进到京城里去,众人不满,引起起义。

那时,他们早已到达春陵,知道这一消息时倒是有些意外,倒也没想到,全民起义,兵将倒戈,他们走后整个朝代都颠覆了。

来春陵其实也是江浊的一个私心:千里之外的沙漠对头,便是青岩村。

他想着,能不能去程旭屋中见她一面……

江家人在春陵本就有一宅子,一年前来塞北,他们兄弟二人好生修缮一番,条件倒也不差;江浊与江豫知早在春陵打出了名声,百姓皆称他们为英雄,对他们也很好。

在这宅子,他们住得也不赖。两个老人家带着团团圆圆一起,倒也是自在。

只不过……团团圆圆一直都未取名,江浊和曲荷每次都想同江浊说此事,结果,迟迟找不到机会,如今已不在京城,也是迟迟没找着机会来说。

直到一日在饭桌前,曲荷随口提了一句,“阿浊,你该给团子圆子取个名了,不然以后长大了叫团团,圆圆哪好呀?”

“……”江浊顿了半晌,随即默不作声继续低头吃饭。

曲荷轻轻啧了一声,“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嗯。”江浊轻轻颔首,随即道,“我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能想什么办法?曲荷叹了声气,这孩子始终都走不出来,到现在都没走出来……

“阿浊,”她放下筷子,表情凝重,“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也该放下了。”

“……”

江浊瞥了眼曲荷,心里微微发紧,“娘,说忘掉就能忘掉么?”

“……”曲荷愣住,说忘掉就能忘掉么?谢槿的死自己不也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出来么?为何却要让阿浊也忘掉呢?

她垂下眸,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喃喃一句,“是啊,说忘掉,也忘不掉。”

察觉到曲荷的异样,江钰责怪他一句,“阿浊,态度好些。”

他垂睫,“抱歉娘。”

江浊没吃几口便下桌了,曲荷瞥了他一眼,终是无奈按了按眉心,“罢了,也是我提起了伤心事。”

江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清颜一事,他一直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也罢,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江钰轻叹一声,“既然忘不掉,便让他永远记住吧,或许这样他也会好受些。”

“……”

话音刚落,便见江浊又重新走了回来,这次还带上了团团圆圆。

前面抱着圆圆,后面背着团团,两个小娃娃在他的身上睡得挺香,丝毫没有戒备。

曲荷皱眉,“阿浊,你带着团团圆圆做什么?”

“我带他们去见见娘。”

三人皆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以为他是要轻生,连忙拦住他,“你清醒些!”

曲荷走上前去,狠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