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镇炊烟袅袅,各家都在准备早饭,也许是一碗清粥,也许是昨夜剩饭,但不管如何都不曾属于他。

三年冷暖,唯他自己知道,如今他又要启程,去寻他未知的前路。这一次他向南走着,也许他上一次是向西,又或者向东,但不妨碍路就在那儿。

小镇的清晨很沉默,唯有麻雀这类的鸟儿叫着。并无多少行人,也无多少人注意到他,他很喜欢这样,来的时候也许有人注视,但离开却是悄无声息。

看着渐渐将要热闹起来的小镇,他如一片落叶,不愿带走一丝声响。

走着,走着,已是到了小镇最南。小镇偏南住的人家比较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不过在最南的地方有一处房子,周围围着篱笆。

不大,但打理的很好,井井有条,种着一些花草。

可惜在这冬天光秃秃的辨不出种类,在院侧倒是种了些翠竹,在这冬天也是碧绿,为院子装点了几分。

不过最让他注目的却是此时正站在院前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素衣,头发挽在身后,背影高挑却不显清瘦,就那样站在院内。手别在身后,看着一株光秃秃人高的花树,不见面容。

“这就是哪位季先生吗?”他心里这般想到,带着一丝好奇。

“要走吗?”忽的,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不显温润,也不见刚正,有一丝低沉的沙哑,带着一种道不明的沧桑。似在耳畔,却又显得有些缥缈,难以捉摸。

他转过头去,却见那素衣男子已是转过身看着他,这时,他才看见这位先生的面貌。

两颊如斧凿刀削一般,刚毅冷厉,双眉似剑,挑起眼角的皱纹,肤色较为白皙,若非脸上那丝丝沧桑的纹路,只道是三十般的年纪。

最是那双眸子,流淌着时光的轨迹,岁月的变迁。有着不尽的深邃,仿若幽泉,却又如春日的湖面,平静悠远。

他沉浸在那双眸子中,没有回答先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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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生也不急,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

一会儿,晃过神来的他,下意识“嗯”了一声,却也是抬头,也是如先生般静静的盯着先生看,带着一些倔强、执拗。

看着他这幅样子,先生脸上反而挂上了一丝笑意问道“准备去哪,继续乞讨?”

他很不喜‘乞讨’两字。流浪三年,他从未开口向他人讨要,而别人给他的,他愿接受其中的善意,却不愿接受其中的怜悯、同情。

于是他不开口,只死盯着这位先生。

而先生,似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却是毫无歉意,反继续说到“无劳而获不是偷盗,便为乞讨,你既已接受何不承认?”

他沉默了,因为这话他反驳不得。无声,二人都未曾再开口。

“入我门墙如何?当我学生,得我所学!”先生的声音忽的传来,很突兀,打破了沉寂。

他有些愣住了,从未想过先生会想要收他为学生,而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怎么,怕我教不了你吗,还是看不上我这个穷乡僻壤的书生?”

这话像是在激他,先生剑眉也是微挑,语气有些不屑的意味。说完这句,先生就径直走进屋里,不在管他。

此时的他心里有些不服气,看着这先生完没有马婶李嫂嘴里的温和,有些不贫。可这一切却又使他心里颇为怪异。

要知道,自他醒来,到三年流浪,从未有过太多的情绪波动。而他也早已发现了他与常人的不同,只是他一直不甚在意罢了,或是,早已习惯。

更令他惊讶的则是,他的内心竟是不排斥这些情绪的,甚至连成为先生学生都不排斥。

所以他有些犹豫,望着院门的那一道朱红色门槛,一时不知如何跨越。

“愣着作甚,进来啊。”那声音有些不耐,仿佛从未考虑过他会拒绝。但他听着这语气,竟有些熟悉,有些亲切,有种本就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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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

不再犹豫,他一步跨入院内,向屋内走去。而先生,嘴角也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先生进到内堂,堂内很简单,几把朱红的椅子说不上精致,也谈不上古朴。

此时先生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也不看他,正用茶盖刮着漂浮的茶叶,好不惬意。

“不来给我奉杯茶,磕个头吗?不然我很难用心教你啊。”

先生的话又适时的传来。这次他没有犹豫,倒了杯茶奉上,然后低头磕下,只不过,唯有一声!

“三个!”有些严厉的声音传来。

拜师需要磕三个头。第一拜,拜天地鬼神。第二拜,拜师门祖师。第三拜,拜以师为父。这些他是知道的,但他不信鬼神,不敬仙佛,他在这人世间冷暖皆是独自承受,与那神明何干?

他欠人间黎明的情,却未曾得神明一米之恩,不欠,自不必敬。而拜那师门祖师,他之将学,传自先生,与那不知隔了多少代的人有多少关系?所以不拜!

先生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而他似是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但他却倔强的也是静静的看着先生。一切在这一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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