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对他而言,都发生了什么?那个让他敞开心扉,希望相濡以沫的女子现在在哪?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抱着过客的态度看世界,在他眼里只有李寒他们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抱着相同的理想,有共同的语言。

后来呢?

多了一个许艺菲,这个看起来羸弱,骨子里透着坚强的,像谜一样让人琢磨不定的女孩子。

她以自己的行为赢得了他们所有人的认可,每个人都真心为她和李寒祝福,每个人都把她当做李寒的唯一。

他也一样,他不嫉妒不羡慕。只是祝福,他知道李寒和许艺菲会走到一起,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会受到他们全部的保护,用生命保护。

他以为自己能看到李寒和许艺菲走到最后就满足了。

他以为他的世界里在容不下其他女子,直到归梦的出现,她的第一印象让他皱眉,甚至起了杀心。她威胁到了李寒的生命。

后来呢?

自己都记不得是怎么接纳她的,她开始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监视甚至离间他们,他心知肚明,他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直到他重伤欲毙,半清半醒间倒在她怀里。鲜血染透她的白衣,看到她脸上焦急的神情,尽管知道一切都只是她的伪装,他还是陷进去了。

心甘情愿。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他的,或许从一开始?或许没遇到之前?或许是那段同住一个屋檐时他流『露』的怯懦?

他不知道,也不再关心。

后来呢?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在努力融入他的世界,他知道他们都接受了她。

一切不需要挑明。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该多好。

如果没有组织,归梦不会死王洛杰不会死恶灵也不会死!李寒不会双手沾满鲜血,面对许艺菲都不敢完全打开心门!和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疯狂的折磨自己,他不该是为了其他人折腾自己的啊!

他从没有过这么浓烈的恨!刻骨的恨,融化在血肉里,和灵魂纠缠分割不开!

恨到极点,已经不会表现出来。

他很安静,如水一般安静。

十二月深寒的秋末,一袭黑『色』衣裤的易水孤独的站在熙攘的街头。周遭是往来忙碌的人流,他站在那里,像一座从远古矗立到现在,并且还要孤单的站下去的石像。

看透了世间沧海桑田,他静默,身体和灵魂都裹在厚厚的石块里。

这就是宫平再次看到易水时的感觉。

那么孤独,那么死寂!

宫平把手上厚厚的一摞资料交给身边的助手,打发他先回去后,宫平才迈开步子像易水走去。

“易水?”宫平拍了拍易水的肩膀,“好久不见。”

易水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看到宫平有瞬间的错愕:“宫平?怎么是你?”

宫平穿着一身正装,显得精神抖擞,他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说来话长,我们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找个地方聊会吧。你知道有什么地方适合我这种阶层去的吗?”

“我不太清楚。”易水对宫平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就那家咖啡厅?”宫平随手指了指。

“我不喝咖啡。”易水摇头,“我还没吃饭,请我吃饭吧。”

宫平有些意外的看着易水:“转『性』了啊?你不是一直都冷着一张脸吗?”

易水一下子变得没有表情。

两个人坐在一家小饭馆单独隔出来的简陋雅间,易水看着桌子上的菜,没动筷子,问宫平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宫平身子坐的笔直,帽子规范的放在一边笑道:“我是天生的苦命,过来出差的,明天就要赶回去。”

“出差。”易水莫名其妙的笑笑,没说什么。

“说说你们吧。”宫平看着易水,“我调回省厅安顿下来后,打听过你们的消息,得知只剩两个人在镇子了,后来就连他们两个都走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什么搞鬼?”易水反问道,“我们总不能一辈子窝在那个山沟里吧,我们总要养活自己吧。”

“你别对我那么反感好不好?”宫平苦笑,“我好歹是人民警察,怎么在你眼里就像洪水猛兽一样。”

“那我像你道歉。”易水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宫平哭笑不得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在这边因为犯错进去过?”

易水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那么仇视我?”宫平不明白了。

“不知道。”易水说道,“我也只敢当你的面说对你不满,换了其他人我不会说的。”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的坦诚了?”宫平气笑了,“你可真是不可理喻啊。”

“我只是随便一说。”易水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对付宫平他们早就不知研究了多久,“你只要随便一听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吃完了这顿饭你还是你的人民公仆,我还是我,也不会有其他交集。没必要闹的不愉快。”

宫平无语了,把关系搞僵的是你,现在说这话的也是你。你一个人把所有角『色』都唱完了,把我晾着当摆设啊。

“我问你一个问题。”宫平正『色』道,“劫走王洛杰的是不是你们?”

“什么劫走王洛杰?”易水明知故问。

他虽然没什么城府,但这件事被宫平查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何况现在王洛杰已经死了,宫平死无对证又不可能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他表现的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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