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出来躲灾,又不是要在这里定居,这地方啥都没有,如何能安置?”那人作书生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看着三十上下的年纪,白身一个,胆子倒是不小。

十几万人都没谁敢站出来抗议,就他敢出头,这种时候爱表现可不是个好现象。

钟北强瞅了瞅那人,一脸不耐,“没看这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开,昨日开始就没再落雨,接下来一段时间正好天晴,大家就在这里先安置,赶了这么久的路,今天就好好歇着,明日起来开始干活。”

“干活?还要我们干什么活?”书生一脸忿忿,像是感觉被诓了一般,眼神瞥见周围配刀的官兵又憋屈的不敢再有更多动作。

钟北强继续扯着嗓子喊话,“不是没房子住么,这里的屋子虽然被毁,但还有些墙头颇为结实,明日把这些树砍了,就这里做木屋,大家就先在这里住下,什么时候能回西盐城,暂时还说不准。”

“等洪水退了不就能回了吗?有必要在这里盖木屋?”有人壮着胆子回了句。

“谁跟你们说洪水退了就能马上回去的?”钟北强顿了顿,眼风扫了扫四周再次大声解释,“西盐城整座城被淹没,洪水退去会有大量的淤泥,各种秽物,畜禽的尸体等等,逃难的途中大家都看见了蛇潮。

我们是靠着灵药支撑一口气逃到了青阳府,那些蛇潮就没有我们这么幸运了,怕是有大半以上会丧身洪水中,这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但还有很多大家没有亲眼看见的各类活物也会死伤大半,

到时这种种死物在洪水中浸泡发孝,就会产生瘟疫,你们若不怕死,就自己回去试试,想活命,就在此处老实待着,等那些疫毒都散去了再说。”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有人叹着气说。

之前在青阳府的时候,官府就已设想到今天会出现的情况,那几天钟北强被宋务和吴冲喊到屋里恶补了一通关于涝灾的各种知识,所以眼下有人问起,钟北强才能很快接上话。

且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

“若是冬天,这还真的难说,天冷温度低疫毒难散,不过再过两月就是夏季,夏天日头大,暴晒几个月,疫毒应该能散去,不过因为这次涝灾的波及范围太广,以防万一,今年最好别回去了,还是等明年更稳妥,

若是有人不相信我的话,冬天的时候可以回去看看情况,到时候若是你们觉得想回去,官府也不再拦着,但冬天之前必须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上千官兵配合着齐刷刷拔出配刀,那架势分明在说,谁若是敢违抗,当场斩杀。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逃出来的,还带着家当,想要偷偷跑走并不容易,若是只有一人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想想逃难也不知道去往何处,早些年就听说各地都时有灾害,别处也受灾,去哪都一样,如今官府统一安排大家在此处落脚,总比在外逃难安。

这一路上逃难的艰辛大家是深有体会,谁也不想再继续奔波,虽然此处作为安置点颇让人失望,不过想想大家的处境都一样,也没啥好抱怨的。

众人似是认命了,各自找了地方停下歇息,有马车牛马那些的人就在车厢内歇息,没有车的人就找个干燥些的地方躺下歇着。

歇了半下午,大家纷纷醒来,官兵组织人一起出去捡柴火回来,日头晒了一天,能捡到半干的木柴,晚上正好生火造饭。

翌日起来,便要开始着手建木屋,有点木匠手艺的就做木工活,其他人负责砍树,割草之类的。

有些人发现山上有竹子,就打算建个竹屋,会造房子的人一起商量一番,决定互相帮忙造茅草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没动手干的时候,总觉得懒得动手,要盖一座房子着实不易,但一旦动起手来,又觉得可以做的更多,做的更好。

就像造房子这件事,原本官府的意思是只要随便搭个木屋,对付个一年半载,到时候要走就走。

祝秋羽提起沼泽林里的小村庄,村里的屋子都用篱笆墙围着,这样能稍稍抵挡猛兽的袭击,祝磷听着这办法不错。

到时候可以把这个废弃的小城用篱笆墙围起来,夜晚百姓睡觉也能安心些,原打算等大家搭了简易的木屋,便着手围篱笆墙,但现在大家有自己的想法,想把屋子造好一些,这样篱笆墙的事就得延后。

虽然这次逃难的人数众多,不过一路上都未生出什么大乱子,这也得归功于各地官员,西盐城位处边陲,拢共有十几万人。

吴冲是新上任的知府,由他带头,下面的各个下属官也都是新提拔上来的,听话也有能力,这些县令,师爷捕头又把各个镇上的里正,还有下面的村长这些小头目都管理的服服贴贴的。

这样一层一层的都有人管束着,所以尽管人数颇多,但也都老老实实的没敢闹事,这点还是值得欣慰的,若是闹起乱子,十几万人能翻了天去。

官兵也不是天天配着刀转悠盯人的,有一部分要帮忙造房子,得造茅草屋,这茅草屋是要给吴冲这些官员先住着的。

“吴大人,暂时怕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你放心你所做的一切,父皇都记着呢,到时候定不会亏待了你。”星星像模像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