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是死脑筋,都这时候了,大川需要人照顾,听我的,大川他这个人就是脾气硬,心软。”-

傅嘉柔站在陈叙川家门口,手里提了一袋药。

想起来之前何天说的话。

“其实,实话跟你说,大川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他以前有时候状态也不行,但是这次是最久的。”

“他很反感吃药,到时候可能还得你劝着他。

“有些时候…他这个人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你,做好心里准备……”

此刻,门前的她心里忐忑不安,抬手敲了敲门。

五分钟前,何天给陈叙川发了信息,“川哥,药买好了,我现在在你家楼下,等会给我开个门。”

“嗯。”他回。

她耳朵贴在门上,片刻后有动静传来,脚步声慢慢接近,她心跳得愈发地快,深呼吸一口之后站直了。

门把转了。

预想中两人对峙的画面没出现,因为……陈叙川开了门便转身了。

“门关上吧。”

他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是她,背对着他,背影比前几天消瘦许多。

屋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透出几缕光线,茶几上放了个玻璃制烟灰缸,其他摆设不多笼罩着压抑又消沉的气息。

她看着他单薄的背脊,难以抑制的心酸涌出。

他这几天,就是这么度过的吗。

陈叙川喝了一口水,身后忽然没声音了,他心中有些许诧异,转身道:“放下就走吧,怎么…”

刚转身,模糊中一个人影奔向他,熟悉的栀子花香扑来,将他整个人笼住——是少女温软的身体。

鲜活,生动。

他两只手保持着微张的姿势,右手还拿着杯子,水杯的水剧烈地晃动,撞击着杯壁。

原本死沉的眼神漾动了下,冰封的湖面开始融化。

“你来干什么?”

“我真的想你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震动着他的胸膛,“陈叙川。”

她想克制的,但是没克制住。想到他一个人呆在死气沉沉的地方,又不知为何不肯出来,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所有情绪,都快被这个紧密的的拥抱挤压出体外。

他把左手搭在她身上,感受到她身体热度,轻轻地搭着,仿佛一用力她便会消失无踪。

垂眸,又看见手上交错的伤疤,将他硬生生拖回现实,手套没戴,还好这屋里光线暗。

“你先松手。”他说。

至少,让他藏起这只手先,他扶在她肩膀上,“放开先。”

这让傅嘉柔联想到前几天,她晚上做的噩梦,更是不肯松手,环住他腰身的手更加用力,“我不放。”

“就是不放。”她死死揪着他后腰的衣服。

“败给你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久到,脸颊清晰感受到他身体不同寻常的温度。

傅嘉柔伸手拂开他头发,探他前额,温度有些烫,“你发烧了。”

“没有。”嗓音沙哑。

她的手软软的,冰冰凉凉的,贴在额上很舒服,有一瞬间他不希望她放下手。

“小感冒而已。”

说完,傅嘉柔又认真确认了他的体温,“小感冒不会这么烫,你家里有体温计吗,拿出来量一量。”

“桌子底下,有药箱。”

说是药箱,就是空荡荡的一个箱子,放着几罐不明液体,还有一根水银温,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起身想开灯,还没摸索到墙边的开关,手立刻被按在墙壁上。他扣着她手腕,“别开这个灯,太亮,刺眼。”

“好,不开。”转身时,桌上亮了一盏台灯,光线是暖调的,亮度很低。

他手盖在眼睛上,说刺眼那是假的,其实是不想让她看清,他此刻颓废散乱的模样。

“量体温了。”傅嘉柔弯腰道,声音轻轻的。

见他没动静了,深吸口气,一边摸索着位置一边抬起他一只手……

体温计忽然被他抽走了。

陈叙川靠在沙发上,身上夹着水银温度计,静静看着她在桌子旁忙活,她没问一句他什么要躲着他,也没问他这几天到底在干些什么。

最好别问,他能自欺欺人一阵子。

昏黄的光线,少女的轮廓也被渲染得沉静温暖,她弯着腰整理药箱,微翘的唇张着很小的弧度。

“你还说是小感冒,都38.5度了。”她有些慌张,“这附近有诊所吗,我和你一起…”

“我不去,别管老子。”

她咬了咬唇,“不去也行,吃药。”

还好她来前搜刮了药店,买了一堆药,赶紧翻出退烧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先把退烧药吃了。”

陈叙川皱眉,对药物,他有条件性射的抵触心理,迟迟没动。

白色的药片,翻涌出过往的回忆。

“你吃药啊,你有病不是得吃药啊,再不吃就和你妈一个样子。”

“你以为吃药就可以好是吗,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妈怎么死的,她吃的药还少吗。天真。”

有种生理性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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