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撞墙,他紧抱住她的头,阻止她自我伤害。

下一秒,歇斯底里的女人低头,死死咬住他的手,浑身都在发抖。少年咬着牙半声没坑,如果这样可以阻止她伤害自己,那他受点伤,也无所谓。

直到手上皮肤皮开肉绽。

她尝到浓重的血腥气,意识那一刻开始回笼,涣散眼神汇聚——她看清身边搂着自己的人,是陈叙川。

他的手上,赫然又多了个血淋淋的伤口。

他却抱住她:“妈妈,你别怕。”

女人脸庞憔悴而绝望,搂着他鲜血淋漓的左手痛哭流涕,“小川,对不起,妈妈也不想这样的,对不起,痛不痛?”

少年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口,用衣袖擦女人脸颊的眼泪,“一点都不痛。”

下一秒,她又用力推开他,大喊道:“我不是让你不要还我,你能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听见没!”

他流着泪,死死不肯松手。

没有人理解过她的病,都只简单粗暴指责她精神有问题,所有人渐渐远离了她,避她如蛇蝎。

她渐渐抗拒医院和药物,对人避之不见,独自呆在空旷无人的三楼。

他们任由她自生自灭,只要她不出来见人就好,其他随便。

但他做不到,这是他的母亲,他爱她。

初二那天放学,他人生第一次得到奖状,他第一个就想告诉她。

还没回到,他老远便,有许多陌生人聚在他家门口,场面颇为混乱,前面那块空地处,拉了红色警戒线。

少年走过去,却只瞧见那片地上都是湿淋淋的,似乎被水冲过,他拉住一个人询问道:“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把他推到后边,“走走走,小孩子别靠那么近,别碍事。”

奖状掉在地上,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留下脏脚印,他急忙捡起,拍干净尘灰,护在身前。

还没给母亲看过呢。

他穿过拥挤混乱的人群,挤进家门。

进了客厅才发现,一堆大人坐在客厅里,面色整齐划一的严肃,不知说着些什么。

这其中,包括许久未曾露过面的父亲,冷着一张扑克脸。

“陈叙川,过来这边。”

父亲叫他,但他没心思搭理,跑上楼,一心想把奖状拿给母亲,她肯定会开心。

想到这儿,他紧紧拿着手上的奖状,满心欢喜跑上三楼。

三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长长的走廊空旷孤寂,他放慢了脚步。

这肯定说明,现在的母亲状态是好的。

很奇怪,房门是开着的,窗帘随风飘动,他以为母亲站在窗帘后,笑着道,“妈妈,今天我在学校跑了八百米比赛,得了第一名,你看看这个……”

他拉开窗帘,灿烂的笑容却凝在唇角。

窗帘后只有大开的窗户,空无一人,往下看,是那片水冲过的空地。

“妈妈?”他心里一阵慌乱,许久不见回应,“你别藏着我了,妈妈?”

有人从楼下上来,“别喊了,你妈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