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驱散薄雾。

衢州城当中那栋装饰华丽的府门前,太子身着华服,手持长剑。

“父皇亲点,让孤来衢州城救人赈灾,为的就是要给衢州城的百姓们信心,为的就是要让衢州城的所有人都过上可以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带头跪下去,高呼“殿下千岁”。

其他老百姓见状也都跪了下去,跟着喊了起来,毕竟那可是太子,大晋未来的储君。

太子看着乌压压伏跪在他脚下的人,顿时心生豪迈,已经开始幻想他日他登基之时,百官拜服的样子,他将剑尖指着府门前的那个大瓮里的袁厚山。

“孤听说衢州知府袁厚山鱼肉百姓,贪墨渎职等罪行十数条,实在是罪无可赦。孤今儿便当着所有衢州城百姓的面将此人就地正法,以振纲纪,以安民心。”

被做成人彘的袁厚山活的身不如死,早已想要求死,见高高扬起的长剑,嘴角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

他神情疯魔的大喊道:“还堂堂一国的太子呢,我看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罢了。”

又看到立在太子旁的玉娘,眸子里神色一凛,继续道:“将我擒住的乃是谢修罗,稳定灾民的也是谢大将军,一切的一切都是谢大将军的功劳,太子殿下如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谢大将军赶走了,一人独占赈灾的功劳,当真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啊。”

“你......”

太子神情慌张的看向袁厚山,长剑一挥便将人头给砍了下来,骨碌碌的滚了很远。

鲜血如注般喷射而出,吓的周围的百姓都往后退了些。

“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言乱语,纪皇叔乃是孤的亲叔叔,如今京中有事被借调回京了。”

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

人群里有得了谢清朗恩惠之人,自然也就嘀咕了起来,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太子耳朵里,让太子的心里无端升起了许多烦躁。

明明他才在太子,是未来的君王,为何这些人都只敬重谢清朗这个臣子呢。

太子大手一挥道:“诸位也不要忧心,今日但凡在现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皆送米一笸箩,人人有份。大家且放心,只要有孤在这一日,定不会让衢州城再饿死一个人的。”

一听说可以分到粮食,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如潮水般拥向了府门前。

侍卫们见状连忙将太子护到了院子里。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就一点米吗?用得着跟得了金元宝似的吗?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话音刚落,贺天正跟十阿哥就来了。

贺天正沉着脸,拱手道:“末将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如今衢州城的灾情刚刚有些稳定,现在存粮也不多,太子如今将所有粮食都分出去,那明日怎么办?后日怎么办?赈灾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如今百姓得了粮食自然会夸赞太子仁德,等过几天粮食吃完了,到时候他们再来求太子的时候,又当如何?”

太子方才只顾着赌气,哪里想到这么多。如今贺天正提起,他虽知道不妥,但也不想在一个副将跟前认错。

“一切有孤在,用不着你操心。我大晋年年丰收,再不济从别处调些粮食过来就是,这几个人能用得着多少粮食。”

贺天正还欲再劝,王爷才将稳定的局面,被太子这么一闹,只怕接下来就不好收拾了。

太子挥手道:“孤有些累了。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别怪孤对你不客气。”

十阿哥将贺天正护到身后,对着太子哼了一声,“太子哥哥,你要是敢欺负天正哥哥,我回去就跟父皇说,说你欺负我。”

后又想起“欺负”这个词不能乱用,红着脸道:“我就跟父皇说你打我,还要跟太子妃嫂嫂说,说你不老实,还要跟二哥哥,三哥哥.......”

太子瞪了他一眼,搂着玉娘离开了。

真要照老十这个大嘴巴的算法,干脆将他的事印成册子京城里的人每个人人手一册算了。

太子刚走,外头就有个侍卫面露惊恐之色的冲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死人了......”

贺天正大惊,“十阿哥,你现在立刻回房间待好了,我若是没去叫你,不准出来,听到了没有?”

十阿哥拽着他的衣角原是不想回去的,但是看贺天正的面色凝重,也就乖乖的一步三回头的往房间走去。

“天正哥哥,那你要快点来找承安啊!”

等贺天正赶到府门外的时候,外面的人如蝗虫一般朝里挤,眼看着连府门都保不住了。

饿了这么多天的灾民,一听到有米可以拿,个个都跟不要命了似的往里挤,这样密集的人群,一定会出现踩踏事件的。

贺天正飞身上了院墙,这样看的更清楚些。

果然人群里有哭闹声,可是这哭闹声在抢米的声浪里压根就没人听见。

贺天正用了内力喊了几声,可这些人压根就不听他的。

王爷好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因为太子的一句话就这么崩盘了,只怕几天以后,更大的隐患才会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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