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婶婶......”

十阿哥像只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摇着手里的信朝着他跑了过来。

阮修竹放下手中的小锄头,将手上的泥污洗干净后,才接过十阿哥手中的信。

信的一角被十阿哥攥的有些皱了,阮修竹将信拿到书桌前,仔细的将皱了的地方抹平后,才端坐在椅子上将信打开。

信封上的字写得端正圆润。

吾妻阿竹亲启。

十阿哥趴在椅子上将头伸的老长,不停的催促道:“婶婶,你倒是快些啊,你不是整日里都盼着纪皇叔来信吗?”

阮修竹红着脸将里面的信抽了出来。

满满的三大页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阮修竹细细的看了起来,每一个字都读的很认真。

距离他跟谢清朗分开已经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中差不多隔个三两日便能收到王爷的信,两人相隔千里,靠鸿雁传书寄相思。

信里的内容大多都是生活上的琐事,偶尔谢清朗也会说一说衢州城现在的状况。

比如当看到太子被灾民扒光了之后爬到树上像他求救时。

阮修竹都能想象得出当时太子的滑稽模样。

又比如王爷观察之后,将那几个处心积虑混在灾民堆里带节奏的人当场斩杀之后,情况立马被控制住了。

他也可以想象得出谢清朗当时横刀立马的霸气模样。

还有许许多多的趣事。

阮修竹每每读完信,都觉得自己像是陪在王爷身边一样。

阮修竹看的很慢,好容易将前两页看完,翻到第三张的时候,忽的一下脸就红了,然后将信纸拍在桌子上,对着身后的十阿哥道:“承安,厨房里炖着火腿煨鹌鹑,你去瞧瞧熟了没?”

十阿哥向来听话,小跑着就出去了,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身趴在门上,探出半拉脑袋,耷拉着眼睛问他。

“婶婶,你说天正哥哥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你看纪皇叔整天给你写信,可天正哥哥连一封信都没写过给我哎。”

阮修竹对着他笑的温和。

“许是你纪皇叔派给他许多的任务,他忙的团团转也未可知,再者两人若是真的心意相通,其实写不写信都是一样的。”

十阿哥脸上又有了笑。

“嗯。婶婶说的对,纪皇叔最讨厌了,自己不干活就知道指使天正哥哥。”

待到十阿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

阮修竹才红着脸将最后一张纸给抽了出来。

这张纸上倒是没有写字,只是画了很多图画。

有画着一张棺材,棺材里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儿。

有画着一张床,芙蓉暖帐里,两个人儿若隐若现。

还有......

看着这些图画,阮修竹的面上一阵滚烫,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往日里与王爷的种种。

图画的最下面是落款。

清朗。

只清朗二字。

读起来都觉得唇齿间生了香。

谢清朗的字原先是龙飞凤舞的草书,只是阮修竹在第一次回信的时候捎带着提了一句,自己识字不多,一封信要看许久。

再后来的每封信谢清朗都用了端正的楷书。

张劲秋亲自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的时候,吓的阮修竹手里的信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阮修竹看着那张纸飘飘荡荡飘到了张劲秋的脚下,急的忙站了起来。

“你还是好好养伤为重,每日里的少看些书认些字,也不要去花园里弄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府里头都有下人,用得着你一个王妃亲自动手?若是谢修罗回来见你没调理好,指定会来找老夫麻烦的......”

话还未说完,老脸一红,直接将手上的信纸扔回了桌子上。

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样。

简直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之下,不安心在衢州赈灾,满脑子里整日里想的都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阮修竹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连忙将信纸塞回了信封里,然后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里头摆着的都是王爷寄回来的信。

张劲秋摇着头离开后,阮修竹仰头将碗里的药尽数喝下。

好在阮修竹身上的伤皆是外伤,先前之所以看起来那么严重也是因为力竭的缘故,回京养了半月,加上又有张劲秋在,如今好的已经差不多了。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痂。

阮修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又出去弄他的花草了。

以前在大周皇宫的时候,他住的青竹殿里满是竹子,凤尾森森的连日光都照不进来,冬日里更是冷的可怕,当时他便想若是有一日可以有自己的院子。

他定要在里面种满各色各样的花。

且他在信里也跟王爷说了,等他回来要送给他一个鲜花盛开的院子。

可是谢清朗的回信里却让他穿一件薄衫在花丛里跳舞迎他回来。

一想到谢清朗回信里的内容,阮修竹的脸便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似的。

十阿哥在厨房里吃饱了之后,嘴上还挂着油渍便出来了,“咦?婶婶你怎么脸这么红啊?”

阮修竹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