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白锦生将人抱着,“睡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十四仍仰着脑袋看他,三少爷便笑了,“少爷我神通广大,连你还找不到么?”

“我再也不跑了。”十四偷偷吸鼻子,声音带了点哑。

三少爷闭了闭眼,有些话却没有说,他寻遍了泗河镇也找不着十四,却在自家池子里遇上一个乌龟精,这老王八活了好几百年了,平日里就藏在池底,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白锦生见了这鳖精,却并不以为意,转过身就要走。

那妖精就在后头轻咳一声,“你在找人?”

三少爷像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乌龟精这才急了,“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白锦生脚步顿了,微微侧过脸去。

这老王八狡黠一笑,表明了来意,“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下落,但你要拿一样东西来换”

“可以,你要什么?”三少爷很干脆。

“我要你的一滴眼泪。”

听了这句,白锦生为难地皱了皱眉,不是他不愿意给,他也并不在乎这么一滴眼泪,只是自打他记事起,就没有哭过,而且现在做了鬼了,更不知道要如何才哭得出来,当下便有些迟疑,王八精捋一捋小胡子,并不急,气定神闲地用那绿豆眼瞧了瞧三少爷,才说:“会有的,不急,到时候我会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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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泗河镇,大夫人倒没说什么,也不追责,只是告知香庄堆了好些天的事等着十四去处理。

十四为了香庄的经营忙得脚不沾地,本来这些事都该由老三代理,谁知道老三昏了头要去闹革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本账簿给他的那个副手。

这副手是个粗人,和十四一样斗大个字不识,发明了一套只有他自己懂的符号做账。

十四接手了一笔糊涂账,夜里都抱着一本破账簿翻,白少爷自然不高兴,又舍不得看十四烦心,便替他管起账来。

他吸一回阳气只顶用八个时辰,又忧心十四身子骨吃不消,每次也只吃个半饱的。

他们小日子过得也算舒心,白少爷除了为十四夜里总回来太晚闹过几回,其余时间都忙着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

十四回的晚其实也是那个东耳先生硬拉着他吃饭看戏,说是这些日子都在找他,总见不到,想念得紧。

古话里说的向来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东耳先生也非逗弄他,大部分时候确实是有正事。

这天十四在去戏园子的路上却碰到一个熟人,看着背影就连忙把车子叫停了。

那人穿着道袍,手里牵着个约莫十岁光景的孩子。

小道士一回头见了十四,那张娃娃脸上挂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反正不能说是高兴。

十四急忙下了车,脸上带笑望向那孩子,“落尘道长,这位是?”

“内子”

“啊?”小道士看着这么年轻,怎么就有了孩子?

十四正打算仔细去看那孩子,好找出地方多夸上两句,就看见落尘上前一步,正正挡住了十四的视线。十四讪讪搓着手,“上回的事把你卷进来,对不住了。”

落尘没什么表情,摆了摆手。

十四记得上回九尾被自家少爷狠狠摔到地上,关切地问:“九尾它…怎么样了?”

小道士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带着那孩子转了个身,“我想起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诶,道长,等一等…”十四还没反应过来,落尘便往人群里一闪,不见影了,十四在后面扯嗓子喊着,“真的谢谢你。”

落尘脚步一顿,却还是急匆匆走了。

到了约定的戏园子,十四还是被落尘的反应弄得有些惶惶难安,那小道长似乎是在怪他了。

票头认得十四是熟面孔,忙说着“陆先生这边请”,引他入了座。

东耳先生早在楼上的包间里等着了,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慢慢在他面前展开了,“我带了糖糕给你吃,很甜的,别不开心呀。”

他弯着一双眼睛,巴巴望着他。

十四从那眼神里读出些什么他回应不了的东西,摇一摇脑袋,“谢谢先生好意,我不爱吃甜。”

那东耳先生嘟囔一声:“我明明记得是喜欢的呀。”

十四没听明白,问了句“什么?”,东耳先生不答,痛快地把纸包一收,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到凳子上,“来来来,听戏,今日唱的是《捉放曹》,顶顶好看。”

十四哪有心情听戏,再说了,他也听不懂啊,东耳先生是好心,到他这儿就不见得是办了好事了。

他在角儿登台前开了口:“东先生,您新订的那批货,现在也已经检好装箱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运走?”

东耳先生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转过脑袋看十四。

台上戏乍然开了慕,吹拉弹唱声中,长眉吊眼大白脸的戏子穿着黑蟒袍提甲走出来,东耳先生拍手叫好,往那台上扔完彩头又将十四拉过去。“十四,你去看,他鼻子边上画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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