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傅征和陈钰就都起了身。陈钰去后面厨房的灶上拾掇着做早饭,傅征则去原来陈钰住着的西屋转了一圈,确认该打包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四月二号,婚丧嫁娶,交易搬迁,万事皆宜。

早餐挺丰盛。陈钰下了半锅速冻饺子,瞅了瞅分量,再想想傅征最近那越来越大的食量,赶紧又抓了一大把挂面扔了进去。浇头用的是头一天做好的红烧肉,摊了几个煎鸡蛋,搬家之后整理屋子,都是些要力气的活儿,两个大小伙子大半天的能量消耗可就指着这一顿了。

这阵子温度回升,已经有了开春的架势,大早上晴郎朗瓦蓝瓦蓝的天,哪怕知道这时候的太阳已经毒的不行,可还是看得人心里舒坦。傅征没成家,又是第一次盖新房,没什么家底儿可言,之前住宿舍,桌子凳子床板柜子,那都是公家的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的恐怕就只有那几身换洗衣服和铺盖卷。不过他倒是有好多东西之前都放在陈钰这边,所以零零碎碎需要折腾的东西也是不少。

村里人搬个家讲究不少,年轻一辈儿的虽然没多少人信这个,不过挑挑拣拣之后,找那容易办到的折腾一下,也是为将来的日子图个红红火火。房子装修完毕,要用松树枝蘸着盐水在屋子里头走一遍,这叫驱邪;正式搬家的前一夜,要请父母在新房子里面住一宿,表示为儿孙添福。傅征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原来是想跳过这一项的,后来想了想去问了老所长的意思,结果就是老所长带着老伴儿,头天晚上在陈钰家里吃了个饭,老两口笑眯眯溜溜达达就住到新房那边去了。

房子是给活人住的阳宅,所以搬家一定要在中午之前完成。张家大龙二龙兄弟俩都是九点来钟就过来了,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摞一摞的东西从陈钰家里抱出来,走几步就进了傅征家的门,连院子都不用出。

“你俩这可真是,两户人家只见连墙都没修,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一家子亲兄弟呢!”金玲嫂子进了院子一打量,立刻就发现了重点。

金玲嫂子和两位老人是快到中午的时候过来的,而且根据规矩,三个人谁都没有空着手。四叔四婶虽然对自己抠搜,但是需要充一充门面的时候却也不怎么小气,老爷子张四叔提溜着两只早上起来新杀好的小柴鸡,四婶儿抱着一包山里的干货最后面的金玲嫂子则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三十六个红皮鸡蛋,而且看那鸡蛋的个头,恐怕都是双黄的。

“两户院子连在一起,地方大了做什么都好规划,再说来往也方便,省着明明就是一步的事儿,还得出门绕上一圈。”傅征笑了笑说。他说的也是实话,陈钰家大门是朝着西面开的,傅征家里宅基地紧挨着陈钰的院子,但是为了不影响陈钰家后面的几亩地,就只能选择大门朝北开。所以出这门进那门,还真需要拐过一个大角,虽然也没有几步路,但是总不如现在这样子方便。

“是啊,多方便!”老所长却是太清楚傅征和陈钰心里的小九九,当即冷哼一声,结果被老伴儿在后面笑眯眯地掐了一把,立刻就不吱声了。

张大龙和二龙兄弟俩随了爹妈的一根筋,啥也没多想,倒是金玲嫂子,眼珠子转了转,好像品出来点儿什么,但是没说没问。

家居风水里面说,水主财运,所以搬家的时候要从原来的住所接上半壶的清水带到新房,在新房把壶接满之后,用这混合之后的水做新家里面的第一顿饭,叫做“续财”。傅征从小在城市长大,打小从他爸那里接收到的教育就是,敬天畏地,良心不亏,剩下啥也不用顾忌,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搬个家还需要这么麻烦。但是看到陈钰似乎也是兴致勃勃地张罗这个张罗那个,这麻烦也就成了“不麻烦”了。

新家第一次开火叫做“燎锅底”,傅征家里没有女主人,只能由他亲自上手折腾了几下,尽到了意思之后,就被四婶子和老所长的老伴儿给从厨房里面赶出去了。这两位都是在灶房里面和锅碗瓢盆奋斗了一辈子,过了一会儿金玲嫂子也挽着袖子加入了进来,晚饭素材都是现成的,没有多一会儿,一大桌子的菜也就出来了。

村子里搬家有那些人口多的,或者再讲究一点的,还需要多请点村里的亲戚来给新房热闹热闹。只不过傅征身为公职人员,这些年来从上到校抓吃请的问题都抓得比较紧,傅征就没惹这个麻烦。所里的同事不跟着随礼,反倒是更真心实意地给他道了一声喜。到了晚上,老所长一家,张四叔一家,再加上他和陈钰一家,不到十个人,一天下来好好地吃一顿饭,这个家就算是搬完了。

折腾了一天,老所长和张四叔两家人就都早早回去了,眼看着只剩下陈钰还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房子里,傅征心里就跟装了个气球,里面是欢乐的气体,简直立刻就要起飞。于是拉住了陈钰的手,兴致勃勃地就开始……

在新家里面转转。

房子的建造工作,陈钰虽然是程参与,但是在施工结束并且彻底搬家入住之后再重新参观一番,这个感受是不一样的。一想到这个耗尽了两个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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