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头村最近几天又出了新闻,老婶子小媳『妇』凑到一块儿的时候又多了一个新话题,只不过这一回话题的中心人物不再是一直鸡皮酸脸的刘家和孙家,而是家庭人口数在村子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张家。

“哎,我说莲儿啊,今儿早上你从地里回来,看见张家老四他媳『妇』没?”大中午的太阳毒出不去门,窝在家里的男人女人自动分成了打牌和居委会两个阵营。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喝了一口拔凉井水,捅了捅在旁边刚给孩子喂完『奶』的儿媳『妇』,神神秘秘地说道。

“哎呀妈,小点声,孩子没睡踏实,一回儿吵醒了又该哭了!”儿媳『妇』看孩子直蹬腿,赶紧示意婆婆小声,等孩子平静了一些,这才也兴致勃勃地说道:“妈,你说四叔家的婶子啊?那能看不见么,举着本黑皮的什么书,神神叨叨地高喊什么有罪啊宽恕啊什么的,被张大龙直接就给拽回家了。”

“家?就他家那个新盖的破房子,连个大白都没刮也敢叫家?猪圈都比他家条件好!”女人呸了一声表示不屑。

“人家那不是遭灾了么?谁家还没个倒霉的时候?!”儿媳『妇』倒是心眼好,“要我说,张大龙是个好样的,可惜就摊上这么个平时死扣,还掰扯不清的妈!”

“谁说不是呢!就她信的那个什么教,咱们村儿也有几个信的,但是也没像她这么疯疯癫癫的,不会是信错了教派,走火入魔了吧?”儿媳『妇』这话倒是正中婆婆心坎了,立刻又开始分享上了点年纪的人才互相流通的消息,“那天我从老张家门口经过,就听里面乒铃乓啷地想,我还合计着这是干啥啊,摔盘子砸碗的,不过日子啦?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老张家其他几个弟兄跟老四要伙食费呢!”

“伙食费?!”这事儿儿媳『妇』还真不知道,“就他们老两口在几个兄弟家里轮流住,能吃喝多少?这也值得吵得跟造反似的?”

“要不怎么说呢,家雀的肚子老鼠的眼,吃的不多看的不远。只要有大龙二龙兄弟俩在,张老四家以后不可能一直受穷,现在为了几百斤地瓜把关系闹掰了,以后老张家那兄弟几个活该受穷!你看着吧,过不了两年,有他们后悔的!”

“几百斤地瓜?他家哪来的几百斤地瓜?”

“前儿个陈钰他家不是收地瓜么,把张家四口子给叫上了,起早贪黑干了可能得有两天吧,最后用地瓜粮食顶了大半的账。陈钰小伙子也是仁义心善,这时候啥能有粮食值钱啊!结果这给粮食还给错了,一回头老张家就把张老四老两口手里一半的地瓜给要走了!”

“妈呀,这么狠!”儿媳『妇』吓了一跳。

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啊,张老四家今年造了火灾,造血能力没有了不说,盖房子修房子把手头剩下的钱花了个溜干净,眼看入秋了家里连点打底的粮食都没有。外边现在有钱未必能买到米面,说不定这点地瓜就是救命粮,居然也能被亲兄弟给抢了,看来他家其余那哥儿几个以后一定得远着点,回头还得跟娘家说一声,嫁闺女娶媳『妇』可不能考虑他们几家,否则这弄不好结的就不是亲家而是仇家!

与此同时,刚收获了大批地瓜的陈钰和傅征也在默默发愁。当初种地瓜的时候陈钰就知道,这东西好种,好养活,但是你要是不细心伺候的话人家照样甩脸子给你,他俩都没有经验,原以为长得好了也就是能到个亩产五六千斤的及格线,谁知到了九月上旬,估『摸』着可以收获了,刚试着刨出来半垄,被雇来帮忙的刘畅爷爷和张四叔就乐呵呵地说,你家这地瓜长得好,亩产低不了。

刘畅爷爷和张四叔那都是积年的老农了,经验丰富,眼睛毒的很,打眼一扫,两人像是周瑜诸葛对暗号似的互相摆了个一模一样的手势,再一换还是一样。看得傅征和陈钰有点蒙圈,还是张大龙过来解释说,两位老人家这是在打赌,看谁估计得比较准,你家这地瓜七千斤上下,只多不少。

岭头村这边各家的地都是零零碎碎的小块,大型机器在里面转不开,地里的农活都是以拖拉机头做动力的,后面拉着一个铁架子,可以切换刀头,不同的刀头对应不同的功能,旋耕、开沟、打垄等多种功能一套设备搞定。虽然活儿干得却是粗糙了一点,但是胜在方便实用,机器的价格也便宜,购买的时候还能申请动用农业贷款,很受农民朋友的欢迎。

傅征在部队的时候开车技术很好,但是来了村里之后代步工具直接变成了电摩托,车『摸』得少了,这技术也有点退化。再加上此时开的是手扶拖拉机,一不小心就可能压坏了长得好好地地瓜,陈钰就算对自家爷们再怎么盲目自信此时也不敢瞎胡闹,还是刘畅爷爷当仁不让挑了大梁。

特制的推头先收割一遍红薯藤,没有粉碎打包的机器,傅征几个就像是卷地毯一样,推着红薯藤往前滚,卷成一个直径能有一人高的大藤球堆在地头上,然后真正的大丰收就开始了。拖拉机带着铲头在前面走,几十厘米长的铲头下挖的位置比红薯要深,一走一过就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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