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行,北犯的计划,才被迫中止。”
顿了一顿,“所以,王爷方才说的对极了——如果不是阮惠死得早,中、越之间,真的还要再打一仗呢!”
真正是匪夷所思!
关卓凡沉吟说道:“这个事儿,咱们不知道呀——是吧,博川?你的印象中,有没有什么档案,有相关的记载呢?”
文祥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应该是没有。”
转向唐景崧,“维卿,此事可靠吗?西山既然已经派出了使者,咱们这儿,怎么一无所知呢?”
“据说是这样子的,”唐景崧说道,“使者进入中国,还没走出两广,因为阮惠暴病,北犯计划被迫中止,于是紧急将使者招了回去。两广官员,不好说晓不晓得使者的真实目的,不过,就算晓得,想着既然使者已经中途折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向朝廷奏报此事——此事若报了上去,那得掀起多大的风波来?”
“虽然西山朝对于阮朝来说,是‘伪朝’,是‘九世之仇’,但这个事儿,言之凿凿,越南自己,也有相关的史录,所以,我觉得,应该确有其事,不是阮朝故意造出来污蔑西山朝的。”
“如果是真的,”文祥一声冷笑,“越南历朝历代,就数这个西山阮惠,最为嚣张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匈奴、突厥?就是匈奴、突厥最盛之时,也不敢说‘以两广之地为公主之妆奁’之类的话!”
微微咬了咬牙,“琢如说的对,真正是狼子野心!”
“是‘狼子’,”关卓凡说道,“不过,说到底,‘夜郎’罢了!越人局促南天一隅,即以一隅为南天,再凶悍、再有本事,其实亦不知天下之大!所以,一旦身强体壮,便生以蛇吞象之妄念——这条蛇,其实并不真的晓得,大象的体格,到底有多大?”
这番见解,确为“睿见”,众人纷纷赞道:“王爷睿见!”
“如果自觉身子骨儿还虚着,”关卓凡微微一笑,“便观望风色,首鼠两端,‘事大’、‘朝贡’什么的,都是权宜之计,如果风向转变,有机可乘了,便随时预备着,行后李、西山之事!”
属下们再次大赞:“王爷睿见!”
所谓“后李”,就是前边儿提到的和宋朝大打出手的李朝,因为大约是中国南北朝的时候,越南出现过一个“万春国”,国王姓李,也是“李朝”,为区别于这个“前李”,史家就把李公蕴建立的正经李朝称为“后李”。
“‘观望风色,首鼠两端’,”郭嵩焘说道,“王爷形容入妙!就拿阮朝来说,貌似恭顺,可如果不是‘观望风色,首鼠两端’,何以整整一十六年,不遣使入贡?还不是要看一看形势,看看洪杨之流,到底能不能颠倒乾坤?”
文祥点头说道,“筠翁,你这也是诛心之论!”
“还有,”钱鼎铭说道,“维卿,这个阮朝,‘越南’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国号,叫做‘大南’的?”
“是!”唐景崧说道,“只凭这一条,阮朝就坐实了王爷的‘观望风色,首鼠两端’的八字的评了!”
顿了一顿,“这是明命王弄出来的花样。嘉隆王向天朝请封的时候,请求定国号为‘南越’。仁宗睿皇帝不许,将‘南越’掉了个个儿,赐国号‘越南’。‘越南’也算佳号,不过,阮主所求未餍,对于这个国号,其实是不满意的。”
“嘉隆王还好,隐忍未发;明命王继位之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虽不敢明着废除‘越南’的国号,却另行整了一个‘大南’的国号出来。对天朝,越南还是自称‘越南’,可是,关起门来,政府文诰上头,就是‘大南’或‘大越南’了。”
“‘南越’当然不能许他!”关卓凡说道,“嘉隆王虽然嘴上说,‘南’为‘安南’之南,越为‘越裳’之‘越’,低调谦卑的很,可是,心里想的,只怕是秦汉之交,赵氏的南越!”
“越裳”,不是“越南的衣裳”,而是最古老的一支越族,越南人奉之为自己的先祖。
“赵氏南越,”关卓凡说道,“除今天越南的中圻、北圻之外,还掩有两广大部、福建一部,真许了他‘南越”的国号,有朝一日,怕他不会拿着‘南越’二字,来向咱们‘申明故疆’,将两广、福建都划了给他?”
众人齐声说道:“王爷睿见!”
“总之,”关卓凡说道,“清清楚楚了,越南这个‘藩服’,从来没真正的‘服’过,拿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养不熟’!”
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所以,对于越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养’着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