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索,一面传令给“外禁”的部队,说胡威矫诏谋弑,大逆不道,现已解去一切职衔,通缉在案,如若现身,立予捕拿,不吝重赏;若有窝藏乃至附逆情事的,严惩不贷,祸及宗族!

接着,办两件事情:

一是派出“钦使护卫”,对正蒙堂、养善堂两处,格外关防。

二是将今天替嗣德王侍寝的六个妃嫔,统统拘了起来,而且,一一分开关押,防止串供。

尘埃略定,这才进入乾成殿西暖阁嗣德王的内寝,“瞻仰遗容”,“检视脉案”。

随行的军医,很快就做出判断:嗣德王死于“大面积出血性中风”。

这个死法,异常迅速,莫说遗言了,就连呼叫的机会,都是不可能有的;而“下裳濡湿”,是因为死者深度昏迷之时,中枢神经系统出现紊乱,其“大面积出血性中风”,又为酒色乱性所诱发,因此,死翘**,精尿齐出。

就是俗称的“马上风”啦。

军医发表过意见了,就该太医说话了,在场的太医,又有哪一个敢不顺着天朝上使的意思说话?何况事实也确实大致如此,于是纷纷小鸡啄米:“高明!高明!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至于“赤肇丸”,军医初步判断,应该是一种春药加毒品的混合物,不过,到底是个什么东东,还要做进一步的化验。

至此,“瞻仰遗容”、“检视脉案”的程序,就算走过了。

张庭桂低声说道,“这……同前汉的成帝之崩,倒有些……相似呢!”

这句话,是对阮知方说的,但唐景崧和郑国魁也自然听在耳中,阮知方看了看唐、郑国二人,不由有些尴尬,郑国魁是武将,不熟典故,对张庭桂的话,充耳不闻,唐景崧则从容说道:

“登翁说的不错!传说汉成帝得了催情丹药‘慎恤胶’,此药一粒足以让人支持一个回合,所谓‘得慎恤胶,一丸一幸’,未成想,玩儿脱了,一次吞了七粒,于是乎……****!”

顿一顿,“史载,‘帝昏夜拥昭仪居九成帐,笑吃吃不绝,抵明,帝起御衣,**流输不禁,有顷,绝倒,挹衣视帝,余精出涌,沾污被内’——殿下之薨,成帝之崩,确实情形仿佛,只是殿下的‘马上风’,较之成帝,来的更加猛恶!”

张庭桂这才想到,汉成帝是史上一等一的昏君,“马上风”什么的,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被赵氏姊妹吃的死死的,为了赵合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居然亲手掐死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亲生儿子,自个儿替自个儿绝了嗣——

如此心肺,还特么算是个人么?俺们的大行皇帝陛下,再怎么“昏”,也没有“昏”到这个程度吧?

不过,张庭桂想起来了,俺们的大行皇帝陛下,呃,也是“绝嗣”的呀!

非但崩逝的情形“仿佛”,这一层,也很有些“仿佛”呢!

于是,也尴尬起来了,嗫嚅了一下,说道,“唉,红颜祸水,自古如此!”

这句话,却说“偏”了,唐景崧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成帝之崩,确实祸起于红颜;殿下之薨,祸首可不是那几个年轻的妃嫔!”

张庭桂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连连点头:

“对!对!经手‘赤肇丸’的,是杨义!还有,瑞国公既然同杨义、胡威勾连一起,矫诏篡逆,图谋大宝,这个‘赤肇丸’,他必定也有份儿的!哼,向父皇进献这种玩意儿,居心何在?!”

顿一顿,“这……这简直就是枭獍了!”

唐景崧微微颔首,“是!登翁‘枭獍’二字,实为的评!这种人,何能继统承嗣,君临天南,抚牧万民?——想都不必想!”

唐景崧、张庭桂话里话外,都在将进献“赤肇丸”的性质,往“谋弑”上头扯,而不止于“谀上”、“逢君之恶”什么的,阮知方隐隐觉得不妥,可是,也不能出言异议。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进来,向郑国魁举手行礼,“报告!乱党的身上,搜到了伪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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