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佑谦被那句“凡是想要破坏我家安定的行为,就是向我宣战”给惊住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没留意到春心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门口进来的那人,春心认得,那是二叔祖最小的儿子的媳妇张氏,她应该叫她七婶的。她就说么,二叔祖的智商怎么也比三叔祖高,虽说做着族长,可也算不上富户,只不过比其他春家人好过些罢了,他怎么会对这一摊子很可能没主的家产不动心?果然走了几天又转回来了。
“哟,小春现在都会给人抓药了,真能干。”张氏迎面就看到了柜台后的春心,立刻笑着走了上来,将手里提着的纸包塞到春心手里,笑眯眯的说,“来,七婶特地给你买的,别客气。”
我有跟你客气么?春心暗地里撇撇嘴,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提着礼来了,她还能把人直接赶出去?摸摸纸包,再轻轻嗅了下,她立刻判断出里面应该是点心,而且是东街那家有名的“隔夜卖”家出的。
所谓的隔夜卖,就是指他们家的点心卖不出去,又舍不得丢掉,哪怕隔了几天,还是要摆出来卖。久而久之,以至于买他们家点心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越来越多,然后就隔得越来越久……于是,就更没人买。唯一的好处是他们为了拉生yi,价格卖得极低,也就生计不太好的人家和村里来城里走亲戚的人家会买。
随手将点心放到柜台下面,春心也对张氏露出了笑脸,甜甜的说道:“香喷喷的,一闻就知道肯定不是东街那个隔夜卖家的,谢谢七婶!七婶难得来我们家,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听到“隔夜卖”三个字,张氏半点尴尬都没有,仍旧笑眯眯的说道:“今儿可是特地来看看你们的,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才这么大点就在铺子里帮忙,倒让我怪心疼的。听说前儿你三婶子来了?她是个糊涂人,说点什么你可别忘心里去。”一想起老三家那个蠢货那天回家的模样,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让你偷挖我的蒜,活该!
“没什么,三婶来说说话就回去了。”春心不为所动,这位七婶可是有名的嘴巧心巧,豆腐嘴刀子心,她可不会因为几句好话就放下戒心。
“好孩子,你这里还要忙不是?你爷爷呢,我和你爷爷说点事情去。”张氏嘴里说着,脚步就自动迈向了左手边,打没进门时她就存了一肚子话,敷衍春心几句,这次令她进城的正主却是春和。
春心拿出帕子揩揩手,手指上那油腻腻的感觉可真让人不舒坦,隔夜卖家的东西就是这样,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油,还是炸过东西以后再拿来用的。瞥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的梅佑谦,她怪笑起来,问道:“这位是我七婶,我二叔祖的小儿媳妇,我二叔祖就是那天来的那两个里头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那个——你猜我我七婶是来做什么的?”
梅佑谦还在琢磨春心那两句关于家和战争的话,对于进门的这位妇人和春心的寒暄,他并没有太过留意,即使留意了,对他来说,那也不过是家常话而已,哪有什么古怪?听春心这么说,他不禁奇怪的问:“亲戚间走动而已,不然呢?况且我又能猜出什么来?”说着,他不禁皱皱眉,难不成这位也是为了春老先生的家产么,只是,当日想要谋算春老先生家产的似乎是那位三叔祖,那位二叔祖倒还是讲道理的。
“算了,就知道你没那个脑筋。”春心敲了敲自己额头,傻了不是,还能指望这小夫子看出什么疑点来?
虽说迂腐,但梅佑谦可不傻,一听春心那语气,他就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小姑娘给嫌弃了,顿时拉下脸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位小春姑娘比他还小好几岁,可面对她时,他却总觉得对方看待自己才像是看小孩的样子。
梅佑谦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张氏已经和春和搭上了话,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殷切的说道:“大伯,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去,我公公也是因为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来见您,可想来想去又实在心里过不去,这不,今儿打发我进城来看望看望您,跟您好好说道说道。”
“没事,自家兄弟还不至于到那份上。”春和摆摆手,淡淡的说道,“你公公想得多了,我并没有生气。”只是看开了而已,如今这位侄媳妇一来,分明是告诉他二弟还没放弃,让他如何看不开?
春心走到了爷爷身边,一双小手灵活的在爷爷肩上揉捏起来,边揉边说道:“治胃痛的药都被刘大爷给买走了,他说还要治头痛的,晚上回去我就做。”
“恩,”春和点点头,又叮嘱道,“虽是时间紧,但决不可因为赶时间而有所疏忽,更不可能偷工减料,一切都照着顺序来,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人家怎么可能会乱来,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我一直都在背嘛。”
春和瞪了她一眼:“会背有什么用,心里记着,手上做到才行。”
一说到用药,爷爷就各种严厉啊。春心偷偷呼了一口气,这就是身为太医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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