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叔一直在遮掩逼杀余玠的恶果……这其中有细微的差别。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尤其是那“谗杀”二字。
李瑕所言,本已触动了官家和殿中群臣,但因这二字,悲愤的情绪在突然之间完被打乱。
当年谢方叔一句“臣度玠素失士心,必不敢来朝”,激得官家亲自下诏逼死了余玠,这三年多以来,官家始终不愿为余玠平反,便可知其心意……
果然,议论的话题迅速变了,谢方叔的反击也开始了。
“余玠贪财好利、擅专兵权,不知事君之礼,左相招之来朝而已,何罪之有?!”
“余玠若是清白,何必畏罪自杀?”
“依臣所见,田奎早有反意,甚至就是余玠指使其潜通蒙古。”
“……”
丁大忙起身道:“诸公静一静!今日所议,壮士北上探得情报一事。李瑕,还不将情报呈上?!”
“是。”李瑕道:“我等归来时,将情报分为数份,其中关键在此。其余几份我已掩埋,回头可以取来。”
这么说,无非是韩巧儿来不及抄录下来而已。
关于此事,李瑕本问过吴衍“丁枢相需不需要抄录一份情报”,得到的回答是“要之无用,呈览御前,扳倒谢方叔即可。”
有内侍上前,接过李瑕手中包裹。
“慢着。”
谢方叔向赵昀郑重行了一礼,道:“陛下,臣之所以搜捕李瑕等人,绝非私怨,实有其通敌叛国之罪证。此子乃蒙古细作无疑,请陛下慎重。”
听此一言,那内侍拿出书册,并未呈于御前,而是远远放到了一边。
赵昀点点头,道:“李瑕既已说完,是该听一听谢卿的说法了。”
谢方叔道:“臣请传唤人证、物证。”
“允。”
丁大眯了眯眼,目光在谢方叔脸上一扫,因对方那镇定自若的表情而感到微微心悸。
这一刻,连丁大心里也有些怀疑起来,又瞥向了李瑕,暗道:“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叛降蒙古了吧?”
谢方叔显然早有准备,很快,有人带着人证与物证进了殿。
“禀陛下,人已带到……”
李瑕回过头,看到的是戴着镣铐且神色萎靡的聂仲由,还有一个畏畏缩缩之人,正是白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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