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几个先生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孔木溪道:“招巡江手,你不知道。”

“早上好像听人说过,没留意。”

“为何不留意?”

“忙着干活呢。”

孔木溪睥睨了他一眼,道:“每月三贯,二石月粮,春冬各有衣物,另有住宿、伙食……”

“这么多?!”

“你只当做是从军,但我们庆符县巡江手,可比一般厢军好得多。”

许魁犹豫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

“不与家小商量一下?”

“不用。都快饿死了,小人本就想过去投军。”

孔木溪抬手,道:“去中间那队排着,记住,是中间那队,别排错了。”

“好,谢哥哥提点!”

许魁又谢过孔木溪,大步往江边跑去,跑到人群中,四下看了看,排到了中间的排伍后面。

前面大概也就二十余人。他等了好一会,心头渐渐焦急起来,心想着若是选不上,耽误了今日的活,也不知是否少挣几多钱。

忽然,有人在他肩上一拍。

许魁回过头,只见是个高大汉子。

“这位哥哥……”

“孔木溪叫你排中间的?我都看到了,他特地领你过来的。”

那高大汉子说着,在许魁臂上一捏,似乎思考起来。

“是。”

“我看你瘦瘦小小的,力气大吗?”

“小人力气还不错。”

“来,试试,像他那样跳,能跳几下?”

许魁转头看了一眼,见一个汉子在地上一撑,又跳起来,接着再次迅速扑倒跳起。

他迷迷糊糊看了眼前的汉子一眼,点点头,依着对方的样子做起来。

一直跳了五十六下,许魁累得满头大汗,实在无力再跳,方才摆了摆手,连呼道:“不行了。”

“你会水吗?”

“会。”

那高大汉子再次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最后点点头,道:“嗯,你跟我走吧。对了,我叫刘金锁,以后你叫我刘班头。”

“是,刘班头。”

许魁走了几步,又有些疑惑起来,喃喃道:“可是,孔哥哥说,让我在中间这里排……”

刘金锁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一个样的。”

许魁于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刘金锁走到桌案前,报了姓名、籍贯、家口等等许多情况,又领了个小牌子。

“明日卯时之前,到茶马场校场上应卯,明白?”

“明白。”

刘班头点点头,又交代道:“万不可迟到了。”

“是。”许魁问道:“小人今日还可以去干活吗?”

“我管你这些?去吧,明日别迟了。”

……

许魁依旧有些迷茫。

他又忙了一整天,领到了一百钱。

而这天夜里,他没有再去干活,而是与家小长谈了一次,早早就睡下,天还未亮时赶到茶马场前的校场上。

蒙蒙亮的天色中,与他一样的还有两三百人,渐渐汇聚起来……

~~

有人在地图上点了点叙州,手指又沿着金沙江向西移。

“马湖县,我要在此迎击兀良合台。”张实低声道。

“可是,蒲帅还有下令。”

张实摇了摇头,喃喃道:“等不到了,最迟一个半月内,兀良合台大军便至。此战已经很清晰了,他要沿金沙江攻叙州,再沿长江下重庆府,与汪德臣等部包围合州。合州之重,不容有失。”

“是。”

“那我必须在金沙江拦击兀良合台。”

“是否再与蒲帅商量一下?”

张实再次摇头,眼神坚毅起来,道:“他才上任,对川蜀防御然不熟,商量了又能如何,平白耽误战机而已。我意已决。”

“可是,都统制,你……”

“传我命令,征调水师三万人,迎战兀良合台。”

“是……”

~~

与此同时,兀良合台亦在看着地图。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沿着西沙江而下,顺长江长驱直入,包围合州。

那第一仗,就在叙州上游的金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