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雾气之大,实属少见,真个上接高天,下垂厚地,天地混沌一片。

夜承枫收敛真气,出了六扇门,在雾气中施展“疾风步法”。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夜承枫就到了福来酒楼,但见大门紧闭,想来是因雾大客少,歇业一天吧。

夜承枫又在方圆一里地界内寻摸了一遍,确定未有洪渊的影踪,方才作罢,想来应是与曹参军同回将军府了。

夜承枫本想去将军府一探究竟,旋即又想起冯老板来,那刘横不正忙着要监视“女儿堂”吗?事不宜迟,且赶在六扇门之前,先去“女儿堂”探探底。

这“女儿堂”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胭脂铺,虽然半隐于雾气中,但那三层飞檐宝顶式门楼仍是十分醒目,高逾三丈,阔逾五丈,雕梁映日,画栋入云,白墙乌瓦,朱门绿窗。第二层宝顶之上,悬一面金丝楠木大匾,上书金灿灿三个斗大篆字“女儿堂”。

在附近这一片街面上,“女儿堂”当真是鹤立鸡群,格外凸显。但碰上今儿这大雾天气,也是门可罗雀,买客无踪。

夜承枫走到门口,打眼一瞧,只见诺大的店铺里,只在柜台之内,有一十七八岁白净小哥正用左手撑着头打瞌睡,而其余店小二都不见人影,想必也是偷懒,正躲在某处梦会周公呢。

夜承枫轻提真气,悄无声息的在店内转了一圈,确认再无旁人后,轻手轻脚翻箱倒柜寻出十余件胭脂样品,细细打量起来。

看来看去,直看得夜承枫两眼发酸,也没有找到微泛磷光的胭脂,夜承枫明白参杂“极乐散”的胭脂,定然隐密非常,单这样找下去,无异于白搭功夫。

思来想去,夜承枫的目光从胭脂移到仍在酣睡的柜台小二身上,慢慢的又移到门外街角斜对着的扎纸店,心生一计······

且说那小二,此时正春梦无边,梦见黄员外家的二小姐又领着丫鬟杏儿来买胭脂。

杏儿豆蔻年华,扎两个羊角小辫,一副机灵模样,蹦蹦跳跳来到柜台前,昂着头,张口就问:“可有新进的上好胭脂?快给我家小姐拿来。”

自己正待答话,却听得黄小姐仙音传来,轻叱道:“杏儿,不得对公子无礼。”

自己忙打眼看那黄小姐,但见活脱脱嫦娥降世,乌发如云,**高耸,肤如凝脂,眉似柳叶,唇若樱桃,一双如波美目,满含情思,红唇轻启,柔声百转的又道:“丫头不知礼数,公子见谅,小女子这厢赔礼了。”说着就欠身做个万福,婀娜妖娆的身段尽显无遗。

梦里的小二,只感觉自己的心整个都酥了,血脉也都喷张了,忙走出柜台,伸手扶起黄小姐,顿时体香扑鼻。

黄小姐也顺势将芊芊玉手搭在小二手心,缓缓直起身来,拿一双美目斜勾小二,又脸飞红云,娇羞可人。

这可是把小二的魂都勾没了,正待将黄小姐拥入怀中,却听得萍儿惨嚎起来:“我死得好惨,卖胭脂的还我命来······”

眼前的黄小姐也忽的阴下了脸,跟着那萍儿一同哀叫道:“卖胭脂的还我命来······”接着就看到黄小姐的一双玉手快速的枯瘪发紫,冷不防的就朝自己的脖梗掐了过来!

一个激灵,小二从梦里吓醒,片刻后缓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原来是梦,虚惊一场。”便抬起头,打个哈欠,伸展伸展。

但这头不抬不要紧,一抬却是把小二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只见一位红袄绿裤的女子正站在柜台外铺子中央,直勾勾盯着他,圆鼓鼓白森森的大脸,黑如锅底的粗长眉毛,一对黑眼眶里,死鱼般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再配上两片厚厚的血红大嘴唇子,真个是诡异非常!

小二长这么大,还头回见这么个不人不鬼的玩意,直吓得“妈呀”一声叫唤,“滋溜”一下钻到柜台底下。

过了半晌,柜台外却是毫无声响,小二耐不住性子,挨着柜台下半截的裂缝,拿眼往外偷瞄。刚好能看见那下半身的绿色裤子,裤脚皱皱巴巴,裤腿下的黑面绣花鞋竟离地两寸有余,再细瞧,鞋底下原来有两根竹竿头子杵在地上。小二心中恍然大悟:“这t纸扎人呐!”

小二壮着胆爬起来细瞅,可不是嘛,就是一纸人!但转而一想,这纸人不是给死人用的吗?为何出现在店里?小二扫视店内好几圈,都没发现人影,而原来一早就打开的店门现在却是关上的,小二的心又“咯噔”一下,越想越怪,心又突突起来。

此时,那纸人竟无缘无故抖动了一下,还瑟瑟作响,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竟在耳边响起:“还我命来!”

这声音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小二前后左右四下张望,没有半个人影,而这声音确似就在耳边,这可真把小二吓得半死,抖如筛糠,“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纸人拱手作揖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仙姑定是寻错人了,请仙姑饶命、饶命。”

夜承枫此时正躲在纸人正上方的大梁之上,见小二中计,心中一阵好笑。

原来,这纸人正是夜承枫从街角扎纸店门外偷来摆放在“女儿堂”的,刚才纸人抖动,也是夜承枫以内力推掌成风,拂动纸人,而那“还我命来”的叫喊,则是夜承枫梗着脖子,聚声传音至小二耳中的,让小二感觉叫喊仿佛就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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