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渭河,天越发变得黑沉,树木摧枯拉朽的往旁边倾倒去,空气里水雾迷漫,眼看着将迎来一场大暴雨。

马车在三里桥镇徐徐前行,大多数饭馆都关门了,黎焕只能在路边买了三个肉酱饼,面色有些难堪的递给玉晴:“主子先委屈一下,吃点填肚子。”

“谢谢。”玉晴拿手帕包了一个,象征性的咬了两口,不敢多吃。

黎焕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焦急,吩咐车夫再去找些吃的,自己则亲自赶车。

三里桥镇主要是做外贸生意,街道两侧有很多深邃大眼的外国人,此刻都被风雨迫得匆匆找地方躲避。

“主子要去的地方具体在哪,属下这便带您过去。”

最后几个字被雷声吞没,雨势哗然而下,马车顶棚传来噼里啪啦砸豆子的声音,玉晴掀开帘子,发现已经很难看清前方的路。

“去西四胡同,找泰丰玉器行。”她抬高音量,对着水帘那头的黎焕喊道。

这间铺子是沈家在渭城势力的总部,黑白两道都有涉及,老掌柜姚叔一直看着她长到八岁,后来被父亲派来这里打理家族产业。

当年渭城之乱,裴宴归拔除了很多朝中官员在渭城的势力,唯独没有发现姚叔这一支。

她如今要替沈家犯案,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裴宴归不可能给她这么多银子,她必须把渭城的账接管过来才行。

街道十分拥堵,马车只能以极慢的速度通行,所幸黎焕从前来过这里,对附近几条街都很熟悉,花了大概半个时辰,写了西四胡同四个字的牌匾,被风吹得转了个弯儿,已出现在眼前。

这时不知谁喊了声,三里桥河堤决口了,大家快往高处跑啊!

场面突然变得混乱,马车也被生生逼停,未免冲撞到路人,黎焕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他掀开帘子,见玉晴面色发白,解下身后的披风,轻声道:“外面风大雨大,且水已经漫过了脚踝,属下背您走过去吧。“

玉晴将披风从头顶裹下来,见黎焕顶着瓢泼大雨蹲在轿前,心里不禁感到几分怪异。

西域来的贵族,对自己态度又如此敬重,难不成——

犹豫了一瞬,便被扑面而来的冷雨,逼得还是爬上了他的后背。

地面积水涨的快,巷子里尤其严重。

前面有个小孩子呆呆站在那儿,被水漫过脖颈,眼看就要被冲走,玉晴连忙拍打黎焕:“你快去救人啊!”

这时已经从台阶上跳下几个大人,去抓那个孩子,却始终是慢了一步。

黎焕会轻功,背着玉晴从水平面掠过去,轻易拎起那个孩子后颈,扔回给他的母亲。

周围爆发出一阵掌声,他听见耳畔传来少女的轻笑:“黎侍卫真是武功高强。”

没来由的,他心里感到一阵发慌。

继续往前行了一段路,顺利找到泰丰玉器行,他拍了拍门,有个伙计探出头来。

见是个身穿侍卫服的英俊男人背着个娇滴滴的少女,不敢怠慢,忙让进来躲雨。

院子里淹了水,伙计们都聚集在大堂里。

黎焕放下玉晴,见她一直在看自己,笑里几分意味不明。

心里猛然一紧,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被大雨冲刷过后,皮肤上涂的那一层黑粉脱落,露出原本偏向阴柔的一张脸。

他有些不自在的低头,不知该作何解释。

这时掌柜的被请了出来,看见玉晴,眼中闪过惊诧和欣喜之色,正要下跪,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立即若无其事道:“两位贵人若不嫌弃,便在小店稍作休憩,待雨停了再走。”

黎焕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前台:“劳烦掌柜的找两身干衣裳,再给我家小姐熬一碗驱寒的姜汤。”

”公子客气了。”老掌柜收了银子,随即吩咐道:“安娘,去淋浴房准备热水,再给这位小姐取干净衣物。”

说罢,隔着几步之遥打量黎焕:“小姐先行沐浴,官爷请随我去另一间房更衣吧。”

“不必了,他跟我一起。”玉晴娇声道,一手挽着他胳膊,丝毫不在意旁人投来怪异的眼光。

小姐和侍卫,举止又是如此亲密,令人不禁猜测,两人莫不是私奔出来的。

老掌柜轻咳了两声,颤颤巍巍道:“这只怕不妥吧。”

“无妨,我们走吧。”玉晴瞧着黎焕阴柔的侧脸,越发印证了心中猜测。

俗话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她偏就有一样本事,对人身上的气味十分敏感,男子身上多浊气,乌糟得很。

眼前之人虽然举止气度都和男人无异,但五官长相都过于阴柔,且贴近了去闻,身上还有种女子特有的奶香。

黎焕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玉晴,听话的随她来到淋浴房,双颊早已经变得滚烫。

适才把披风给了小姐,自己早已被雨水淋透,湿衣服紧紧包裹在身上,隐约能看见曲线玲珑。

每一刻都是煎熬,只听身后少女娇柔的嗓音道:“劳烦安娘姐姐,再去给我拿一条月事带。”

尽管量一直少得可怜,但从刚才开始,小肚子就一直在隐隐作痛,十分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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