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归点了下头,回身去拨开帐子,在玉晴耳边软语道:“你先睡,我办完事就回来。”

“你去哪儿?”玉晴不安的拽着他的袖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呀?”

裴宴归心头一软,却来不及解释。

临走时,吩咐黎焕留在院子里值守。

他不放心玉儿一个人在这儿,尤其,府里还有居心叵测之人。

今晚的主要火力都在东坊,府里的都是妇孺,黎焕武功不弱,应能护她周。

裴宴归离去后,玉晴撩开帐子,有些不确定的唤道:“是西域二皇女吗?”

“是,小郡主。”她还是习惯用在沈家军时的称呼,见对方面色红润,精神也不错,终于放了心。

“你如今在帮表哥做事?”她不解,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的,“上次你不是走了吗,为何没回西域。”

裴宴归突然匆匆离去,她睡意无,起身穿上了外衫,走过去细细打量她。

半年未见,黎焕依然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好相貌,眉宇爽朗英气十足。

“西域忽然发生政变,我亦回不去了。”看着小郡主那张与沈颜妤三分相似的脸,心情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若是在此时挟持她回西域,沈颜妤会不会因此受制于自己。

随即又推翻了这个念头,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根本不会把骨肉亲情放在心里。

“西域究竟发生了什么?”玉晴有些担心二姐的安危,便见黎焕看着自己的眼光里,揉进一抹仇恨。

她退后一步,不知对方为何会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待黎焕将沈颜妤的身世告知,她不由怔愣了良久。

原来二姐姐与自己只是同父异母,难怪,她会在沈家出事后,立马逃亡西域。

“你说,她策划杀害了大皇女,如今已经登基做了西域的女帝?”二姐姐自小待她温柔宠溺,二人关系极好。

一时间,她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黎焕。

“是裴大人收留我,使我免于西域和中原皇帝的追杀。”对沈家这位小郡主,她始终狠不下心。

小时候随军来中原,曾见过玉晴一次,那年她还只有四岁,甜美的像一块玫瑰芳饼,被沈将军如珠如宝的抱在怀里,各个年轻副将都轮流想要抱她,小姑娘不哭不闹,眉眼弯弯的回抱住每一个缺爱的将士。

那时候的黎焕,也才不过十二岁。

·

晚上这场局,进行得很顺利。

酒过三巡,裴宴归醉得不省人事被凌波搀扶回房,路上故意吐了两口血,让人相信他已身中剧毒,脏腑开始溃烂。

随后,凌波被弄晕,裴宴归悄悄回府看他的美人。

顺便请人在东坊的房间里演了一出口技,直到刺客杀上门来,再来个瓮中捉鳖。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留了活口。

而城中各处部布满了他放的暗哨和探子,自他吐血那一刻开始,消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部一清二楚。

裴宴归潜行出府,临近东坊时,被一队黑衣人团团包围住。

那人还真是契而不舍的想要他的命,唇畔凝起一抹残酷的笑。

与以往不同,这次他抽出了一柄软剑。

自八岁入侯府,他练过整整十二年的剑法,却鲜少用它来杀人。

身为鬼奴之子,在一息之间,就能轻易取人性命。

可现在,他想彻底抛弃曾经鬼奴的影子,从今以后只做裴宴归。

月下杀人,比起月下赏美人,实在是天差地别。

解决完了这些刺客,周叙正好送了暗报来,面上难掩焦虑之色:“消息散出去后,一共被带去了三处地方,除我们原先怀疑的那两处,还有一个,是玉姑娘身边的——。”

“是安娘。”裴宴归面色亦变了。

思虑了片刻,方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暂不要对任何人说。”

“若让此人继续留在玉姑娘身边,恐怕不妥。”周叙提议道:“若是怕姑娘伤心,不如找个理由,把人送回汾县再行处置。”

此女甚为狡猾,竟在府里潜藏了这么久。

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周叙一惊,抬眼见裴宴归冷漠的表情,垂眸不再言语。

待大人走后,他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不由连连摇头。

不会的,玉姑娘一心一意爱慕大人,定然与此事毫无关系。

裴宴归独自骑马回府,想起那次她和文王的会面,心里又再挖出了一个人,沈家的忠仆姚叔。

渭城的钱庄尽是文王的眼线,姚叔给了玉儿信物,只要她去取银票,文王便能对她的所在了若指掌。

沈家确实与文王之间有交易,且这场交易,倾尽了沈家剩余部的势力,玉儿便是其中的一环。

作者有话要说:  再养肥我就要凉凉了~求评论求收藏,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