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傅一声不吭地走上台去,这一次似乎谨慎很多,切割速度变慢了很多。

台下有人见许久不出结果,按捺不住地轻嗤一声:“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让个黄毛小丫头说中了?”

谢长风一个眼风扫过去,眸光极冷,暗含警告,叫那人再不敢多说些什么。

台上,江师傅的手没打颤过,一分一毫极均匀平稳地往下推动着锐利的灵刃,好似一台精准无比的机器。

一时间,有些昏沉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数十个人紧张的呼吸声和平稳地切割声,连烛火都烧得平静,似乎屏住了呼吸,跳也不跳。

江师傅停了下来,眸光里仍旧无悲无喜,很是木然。只不过抬起头之时,他朝云绮月的方向望了望,看不出情绪,是一种极其冰冷和理智的观察,让云绮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现代医学用的那些锋利、精准无比的手术刀。

夭娘子走上前,愣了愣,然后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呢?不是太阳那样耀眼却刺目的金色,而是一种含蓄、低敛、奢华的金色,在其周围,紫色的流光暗转,昭示着一种低沉的、柔顺的力量。

紫玄金!

赌石场的鉴定师也是满脸地不敢置信,捧着拳头大小、开了一半的原石,手不停地颤抖着。

这可是紫玄金啊!真正的万金难求!!

谢长风眼睛里突然有了种狂热似的,很是激动地拉过云绮月的手,满脸崇拜:“辛夷姑娘!以后您哪天再来赌石场可一定要告诉我啊!有您在我还担心我爹追着我打吗?不出三天我都能挣他个一整个谢家了!”

云绮月:“……”不是,她怕赌石场之后不让她进。

在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夭娘子也难掩激动之色:“恭喜辛夷阁下,获得紫玄金!”

人群呼声更响,这些刀光血影里生存下来的粗犷汉子,遇到强者,真心实意地感到尊崇和敬佩!

嬴寻止也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笑得纯真无暇。

这一场赌石结束后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退去,云绮月在等赌石场的人把她的东西处理好,因此也没走。

谢长风坐不住了,眯着眼睛拍了拍云绮月的肩膀:“辛夷姑娘,这一晚过后,你怕是要名动京城了。”

这话倒是很有意思,语气不像是恭喜,倒像是隐隐的警示。名声大了,麻烦就多了。

“谁在乎是否被人知晓呢?”云绮月叹了口气。

“不嫌弃的话,是否愿意来谢家做客卿?”谢长风斟酌着开口。

云绮月顿了顿。

跟谢长风结交倒是没什么,可跟一整个谢家结交就不一样了。这种东西有来有往,既乘了谢家的情,便要还人家的义,不可避免地陷入世家、朝堂之间的争夺旋涡,挺麻烦的。

“多谢谢公子,不过我生性爱自由,就不劳烦您了。”

谢长风也不再多少,行了个礼便翩翩然地往外走去。

不多久,赌场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夭娘子这时冲云绮月婀娜走来,行了个礼道:“请辛夷阁下随夭娘往后头来。小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在此等等?”

嬴寻止刚想说些什么,云绮月便拍了拍他的手,把肩膀上的风霄儿巴拉下来交给嬴寻止:“不必担心,帮我看好鸟,好不好?”

赌石场没有理由害她。因此风霄儿和嬴寻止,云绮月都不打算带进去。

嬴寻止只好点点头,又拉了拉云绮月的袖子,将她拉低了一点,在乌黑的发髻里插入一根簪子。

“这是?”

嬴寻止凑近云绮月,热气抵着她的脖子:“是我亲手雕刻的月光花簪子,姐姐,你要带好。”当然,还有他一下一下刻上的、簪身上带有着充沛灵力的符咒。

云绮月笑:“好。”

少女语气极温柔,一弯唇,化开万千风雪,只剩下无边的妖冶动人。

烛火渐次亮起,穿过雅致的回廊,站在门庭的台阶上看,赌场的后头竟是有个别致小院,月光映着假山小桥、绿植流水,一派的平和典雅,透露着院子主人的品味。

“这是交易场股东、咱们赌场主子的居所,因着平日主子不常来住,这四周又有结界保护,所以平日的原石存放、玉石切割这种事,都在这里头进行。”

云绮月点点头,边走边看,跟着夭娘子往偏堂走去。

“你们平日里也是带客人进来的吗?”

“才不是呢。”夭娘子掩唇低笑,“阁下是第一个。实在是因着主子外出,不便来此,不然应当他亲自来敬您一碗茶的。”

哦,那看来是有事找她。

推开门,夭娘子道:“您请进吧,江师傅在里头等您。”说完便离去了。

屋子里竟是摆了不少的夜明珠,奢侈得很,看上去似白昼一般,灰袍的老人盘腿坐在桌子一侧,桌上是几碟小菜,一壶酒。

云绮月也不讲究虚礼,一展袍子就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看来,是您有事找我?”

这老头看着十分不起眼,默默无闻的,心态却很是好,极其理智冷酷,今晚就没变过表情,让人心里惊叹不已。况且灵刃这种东西,光有充沛的灵力可不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