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画意一愣,看向时音辞,画意张了张口,刚想问,被诗情一拉,改了口:“奴婢们是诚心侍候选侍的,绝无二心。”
“我开玩笑的。”时音辞翘起唇角,温吞笑着,“两位姑娘都是太皇太后选来侍候皇上的,不必谦逊。”
两人屈膝行了一礼,垂首不语。
时音辞也不在言语,慢条斯理的开始吃粥。
她看的出,两人面上谦虚,心是不服的。但时音辞也不在意她们服不服。
今晨的配菜是一些爽口的小菜,简单清淡。时音辞配着粥吃了,看了一眼背景一般站着的两人,自己倒茶漱了口,擦了擦唇畔,方起身道:“旁的我便不说,可你们这规矩,怕是得重新学了。”
两人一愣。
时音辞起身走了几步,一边净手,一边继续道:“其一,既是要侍候用膳,那你们便该洗备好漱盂、巾帕、净水等。漱盂是要以防我被噎着或者呛着,需要漱口所备。巾帕是用来给我擦嘴擦手的。净水是备来让我用膳前后净手用的。”
“其二,用完膳,我要漱口,你便要先将浓茶备好,以便我漱口,而另一个人,要及时捧上漱盂。”
“最后,在我漱完口,你们还要及时备好净水,递上巾帕。这才算结束。”
二人眼睛逐渐瞪大。心底道,不过是个下属国献的岁贡,仗着一张脸得了些圣宠,竟真和他们摆起了谱,什么玩意儿?
时音辞道:“现在懂了吗?”
画意忍不住道:“选侍大人哪儿来这么多规矩,太皇太后都还没您这般多事。”
诗情想拉画意,没拉住。
时音辞并不恼,扬唇,不紧不慢道:“凡饮食讫,辊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去而脾胃自和,凡肉之在齿,得茶漱涤,乃不觉脱去,不烦挑剔也。”
耳听着时音辞盈盈说了一大段,画意再次愣住了。
这、这都说的什么?
时音辞说完,方才又看向那叫画意的宫女,“我方才所说,是《延寿书》有关浓茶漱口的记载,是前人留下的规矩,贵族大家沿用已久,姑娘未曾见过,也只能说姑娘见识仍是短浅,不能说是我多事。”
画意并不服气,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指尖深掐入手心。
不过是比他们多了些见识,有什么可豪横的?他们还是太皇太后亲选出来的良家子呢!如今陛下后宫干净,他们来的早,也算是前人,有这层关系在,日后收了房便是不得宠,也少不得做个嫔妃世妇什么,到时候焉能轮到一个小小选侍撒野?
时音辞看人一眼:“要侍候的是你们,站着不动嫌规矩多的也是你们,连我都侍候不好,还谈侍候你们皇上吗?呵。”
她说完,便轻拎了裙踞出了屋。脚步微急,透出她心底的躁动:太皇太后便是再心急排挤她,也要好好把把关吧?就这样的,也配的上温与时?
时音辞走的快,临到墙角转弯处也未曾减速,刚转过弯,恰撞上了那头正要转弯的人。
温香软玉撞了满怀。被撞的人下盘稳健,稳住了身形。
而时音辞下盘却不稳,被猛的一撞,娇呼一声,身子抑制不住的往后栽去。